“朝歌!”
我忙回屋抱起宸宸就追了出去,却发现电梯间在运行的电梯是往楼上去的,一直到了楼顶。我估摸是陆朝歌,于是带着宸宸也往楼上去了。
这会儿外面狂风暴雨,我不晓得他去楼顶做什么,可他方才情绪那么暴躁,一定是有事。
顶楼这儿风雨交加,门道里都积了水,无数雨点子噼里啪啦往里飘,所以我抱着宸宸不敢出去。隐约听到陆朝歌在外面歇斯底里地咆哮,像只受伤的猛兽。
“为什么要逼我?你们他妈的为什么要逼我?”
雨太大,我听得不是那么真切,所以把宸宸裹在风衣里走了出去,才瞧见陆朝歌在抡起拳头疯狂地揍墙,揍一下咆哮一句,好像个疯子。
隐约可见他那满身悲伤的脸,万念俱灰。
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歇斯底里,完全不顾一切了。他的拳头都砸出了血,可他浑然不觉,无助又茫然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可怜。
我心好疼,忽然间发现自己一无是处。不能帮他,不能为他分担,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在他所处的这种世界里,当一个累赘几乎是致命的。
愣了好久,我才忍不住走了过去,小声喊道:“朝歌,你怎么了?”
见到我过去,陆朝歌又慢慢平静下来,恢复了方才冷漠无情的样子,“你又来做什么?”,他的声音疲软了许多,好像被抽掉了精魂。
我走过去伸手拂去了他一脸的雨滴,柔声道:“朝歌,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我和孩子们都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只要你不离,我定不弃。”
“哼嗯。”
我讲话的同时,宸宸忽然发出了一点声音,同时冲我胸口冒了个小脑袋出来,还好奇地瞅了眼陆朝歌。我连忙拉起风衣的帽子遮住了头,把他罩在了帽檐下。
父子俩对望着,豆大的雨点子挡不住那浓浓温情。但随即,陆朝歌转身走向了围栏,杵在哪儿望着远方被雨幕封锁的高楼大厦,双拳握得紧紧的。
我不敢去打扰他,只有痴痴望着他侧颜。我觉得自己很贱,很下作,他可能都不是那么需要我了,我却一如既往地死粘着他,像牛皮糖似得。
“我们是夫妻,你又何必把什么都压在心里,我就算不能为你分担,也能挡一个倾听者啊?”我哽咽了,又委屈又落寞又心酸,因为看到这样无能为力。
他转头睨着我,眸光里闪烁着泪光,亦或者是雨水。那分不清楚喜怒哀乐的脸,令我心疼得无以复加,莫名的,我脑中浮现出了他死去的样子,吓得我慌忙摇了摇头。
“鹰跟我说,TEM的老板下了狙杀令要不惜一切手段杀你,我不怕。有你的地方,哪管是天堂地狱我都可以去,只要你别对我那么凶。”
“老婆,你有时候很傻……”他哽咽着走了过来,一把把我和宝宝抱在了怀里,很紧很紧。
这么近,我才发现陆朝歌臂弯的地方被什么东西割了一条很深的口子,衣服上也有好几处细口,这应该是打斗的痕迹。所以,他方才回来之前在哪儿遇袭了么?
所以鹰的话是真的,并且TEM那边已经开始实施这个计划了?
我心头发毛,忽然就哆嗦了起来,原来死亡已经开始逼近我们了,怪不得陆朝歌气得要发疯了。谁在把他往死里逼?TEM的老板,还是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