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剜了他一眼,“我想怎样?朝歌,我们俩之间似乎一直都是你在怎样,从当年,从你失踪又出现的时候,直到现在把我父亲气死,哪一次不是你在怎样?”
顿了下,我又补了句,“朝歌,我马上要去医院接父亲的遗体去火葬场,并不想跟你吵,请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我可能是太失望了,于是所有的不甘和怨气都化成了沉默,不想去争,去怒了。
他蹙了蹙眉,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我忙拒绝了他,“父亲那么恨你,你就不要去了,我不想他在天之灵都不安生,算我求你!”
“……青青,我是你丈夫,是裴家的女婿。”陆朝歌眸光一沉,声音凌厉了几分。
我鼻头一酸,眼泪花瞬间就浮上了眼眶,但被我强忍下去了,我别开头道:“朝歌,但凡你有这觉悟,就不会跟我父亲闹成那样了,他已经去世了,请你放过他。”
“裴丹青,你到底要我怎样?”他忽然就怒了,一把拽过我捧起我的脸怒道。
我眨巴了一下眸子,眼泪瞬间决堤,实在忍不住。“我不想怎样,我想静一静可以吗?我想好好操办我父亲的葬礼可以吗?陆朝歌,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老头子误会我罢了,裴越误会我也罢了,为何连你也不信任我?”
我盯着陆朝歌黑白分明却透着愤怒的眸子,满心委屈满心怨气,却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昨夜里我用那样残忍的方式逼冉宁说真相,即便有虚假成分,但肯定也有真的。
尤其是,每次我问到他和冉宁的关系就含糊其辞,这表明什么?父亲固然是偏执了些,但作为一个父亲,他为女儿打抱不平这错了么?
“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样?”他用指腹抹去了我一脸泪痕,满脸凄凄问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朝歌,昨天冉宁用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天上人间,让我过去。我过去了,却是陆朝援在那边,我差点被他……”
“什么?”陆朝歌一愣,眸光更阴霾了几分。“陆朝援来魔都了?就是昨天夜里的事儿吗?”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冉宁那么肆无忌惮地用你的手机号给我打电话,你不会完全不知情吧?没有你的默认,她能接近吗?”
我恨不能把冉宁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可我不想再痛心一次。于是顿了顿,又吸了一口气道:“朝歌,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你和冉宁的关系了,只求你让我静一静。父亲的葬礼你不要参加了,我不想你和裴越针锋相对。”
说完我拎着包,转身又出门了。
“你是不是想把我从你的世界里剔除啊?你忘记曾经的承诺了吗?你说过一辈子不会离开我的。”陆朝歌跟过来在我身后咆哮道,他很愤怒。
我顿时又泪如雨下,却没理会他。我们俩个,从来都是我在他的世界外,而他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主宰我,左右我,他一点都没意识到。
我确实从没想过离开他,但那是建立在我们都很和谐的前提下的。现在我父亲离世了,主要原因就是他,我还能傻乎乎地飞蛾扑火吗?
我想,我这辈子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