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设去地里转悠了两圈,在进行他日常的巡视工作。
嗯,秩序井然,干活勤快。
只是哪里有些不对劲呢?
杨建设转悠了一圈,才突然发现好像少了很多平日里爱碎嘴的妇女。
祝家的人怎么今天也都没来上工?
亲家出事啦?
杨建设一头雾水地找到了计分员曾永贵,他有些疑惑的问道:“老曾啊,今天怎么那么多人没来上工?”
曾永贵欲言又止,随后,他提醒道:“大队长,你有没有发现别的不对劲的地儿?”
杨建设看过来,看过去。
咦,队里的拖拉机和牛车怎么也不见了?
曾永贵再次提醒:“你没发现你家三个小子都不在吗?”
杨建设心下大惊,心里的话也直接说了出来,“我那亲家出什么大事了?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
曾永贵头疼,“大队长呀,你这是后院失火了。”
等杨建设黑着脸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他竟二话不说的向曾永贵借自行车要跟着去槐花大队。
会计沈玉泉连忙过来拦了下来,“大队长啊,不能去。本来还只是妇道人家的事情,您要是去了,这性质可都变了。”
杨建设阴沉着脸。
沈玉泉接着说道:“咱们大队刚因为农药一事被公社表扬,您现在要是去了,只怕免不了要被人告一状。”
杨建设的神情紧绷着,像是抹了一层浆糊,他有些低沉的开口:
“老沈,老曾,你们都是我多年的老伙计,知道我家中的情况。我岳父一家对我帮助颇多,若是今日他们有难,我为了自己的利益躲避了起来,事后我连自己的良心都对不过去。”
“你们放心,如果因为我这事牵连了大队,我这大队长不当也罢。当年我没能力护住妻儿,今天再不站出来,怕是要让世人耻笑我卑鄙无耻了。”
说着,杨建设骑上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出发了,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多年前年轻的自己。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会坚定地陪伴在家人身边。
曾永贵对着沈玉泉质问,“难道你真的没有想过为什么槐花大队的人会突然针对王家人吗,人家王老爷子把这农药拿出来给咱们大队使了。现在公社表扬的也是我们,咱要领人家这个恩情。今天要是真出事了,我来扛。”
说完,曾永贵喊着他的儿子儿媳和他一起去槐花大队瞅瞅。
沈玉泉伫立在原地,他的脸上神情复杂。
静思良久后,他突然咬着后槽牙。
这老曾是把他当坏人了呀,他沈玉泉也不是个孬种。
沈玉泉喊着:“队里干活的小子们都给我停停,今天咱们队里的恩人王老爷子他们家被人欺负了,有血性的汉子都跟我来。”
队里还在干活的几个人停下了手中的忙碌,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放下挽着的裤腿,打算上岸。
二麻子是第一个跑上来的,他脸上的表情愤恨,活像是有谁挖了他的祖坟。
沈玉泉嫌弃地瞅了一眼二麻子的小身板,算了,冲个人气吧。
杜景同也拉着郑明过来凑个热闹。
***
一辆拖拉机轰轰隆隆的驶过,惊得路人抬头望去。
却发现这辆拖拉机上坐满了一堆老娘们。
没过多久,后面又跟着两辆牛车,上面载着的全是小娃娃。
路人还有闲心的想,这是要去哪家吃席吗?
不多片刻,又跑过去了一堆青壮,不光脸上的表情凶神恶煞,手里还都拿着棍子。
路人吓得心有余悸地躲在了一边。
等看到所有人都走远后,他才站了出来,心里还有些纳闷,这谁家打架怎么还分三波队伍?
突然一阵风从他身边卷过。
“有病啊,自行车骑的那么快,你那么能耐,怎么不去开吉普车?”
“对不住了哈,兄弟。”风中远远传来了杨建设回应的声音。
路人兄弟刚把嘴里的沙子吐净,却突然感到一阵地震山明的震动声。
他惊恐的四处望了望,这是大军压境了呀。
密密麻麻的人头数不清,根本数不清。
瞧着跟前面的人竟是一个方向。
这莫不是捅了谁家的祖坟,怎么是这个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