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庞河将杨小妹请来了他家。
今日,他特地将妻子从医院接了出来,办理手续时,年长的老护士还特意问了一句,“这回又是从哪请的专家?”
庞河只是下意识的露了个笑脸,却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的内心也不敢抱有很大的期望。
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
他掩饰住自己的心绪,带着钱秀曼回到了家。
杨小妹看到这个中年妇女的第一印象,就是头发枯槁,脸色消瘦,特别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而钱秀曼一看到杨小妹的年龄,心里原本升起的隐隐期望又下去了。
这么年轻,能看什么病呢?
若不是怕老庞失望,钱秀曼转身就想走。
庞河将床铺得整整齐齐,扶着钱秀曼小心翼翼的下了轮椅,然后将人搀扶到床上。
全程特别体贴,细心。
杨小妹皱着眉看着这一对夫妻的相处,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们之间好像少了夫妻之间的自在感,而是多了两分局促。
等杨小妹开始把脉时,庞河满脸期盼地望着。
可钱秀曼脸上的表情却比较冷淡,她低垂着眼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刚开始,杨小妹把脉时脸上的神情还是庄重严肃的,不多时,她脸上的表情开始松动,变得轻松起来。
一旁,庞河提着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
“这位女同志的病倒是好治,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时间拖的长了点而已。”
“小神医,你说的是真的吗?”庞河一脸激动的问道。
而杨小妹此刻已经开始收拾药箱了,她一脸不耐烦的道:“这种小病还要找我来看,大街上随便找一个刚学两年中医的小药童都可以治。”
钱秀曼猛地抬起头,这小同志口气不小呀。
可庞河给她找了多少大夫,都说没得治,让她好好休养。
其言下之意,不就是让她等死吗?
可这么小的同志,真的有这么好的医术吗?
杨小妹又掉过头,像是应付似的解释了两句。
“这女同志是吃药坏了身体,是药三分毒,毒物堆积在血管,梳理不通导致身体虚弱。这要是用西医治疗确实难治,但我中医几千年的文化,在调理气血、疏通经脉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位女同志的病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杨小妹一脸自傲,像是特别为自己的好医术而自豪。
“这种小问题你把我截脉金针第二十五代传人请来,真是浪费。我手里头还有好些疑难杂症的病人呢。”
庞河陪着笑,“是是是,小神医,之前是我们把路走窄了,一直在西医治疗。现在您来都来了,能不能麻烦您为我爱人看一看,给一个调理方案。”
杨小妹摆了摆手,“用不着调理,我今日三根金针下去,她自然能感觉到效果。”
看到杨小妹的话说得这么满,钱秀曼饶是再没有希望,此刻也不禁对杨小妹的医术有了几分肯定。
看出钱秀曼心中隐隐的松动,庞河又开始鼓吹杨小妹。
“小神医,我知道因妻子这点小事实在是麻烦您了,您昨日刚接受过市长的表彰,今日还能赏光来替妻子看病,我庞河实在是感激不尽。”
“您放心,这医药费方面我们一定会尽心的。”
庞河一脸感激的看向杨小妹,杨小妹表现得不为所动,一副神医的淡然派头。
钱秀曼终于开口了,她放下身段,对着杨小妹道歉:“杨神医,对不住,刚刚我对您的态度有些冷淡。”
她长叹了一口气,身边的庞河立马上前握住她的手。
“实在是这么些年也看了不少大夫,都说我这病没得治了。我不是有意针对您的。”
听到夫妻二人言辞如此恳切,杨小妹像是被打动了,有些踌躇地又坐了下来。
她从布包里取出三根金针,有条不紊地扎进钱秀曼的皮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