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码头,裘光和严子晋会合。
裘光看着严子晋身旁昏迷着的徐慧月,嘴中啧啧感叹,“严处长可真是痴情啊,逃跑也不忘带上自己的妻子,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严子晋冷下脸来,“裘光,你说话放尊重点。”
裘光作势求饶般举起了手,“好,我不说了,您继续。”
严子晋按捺下心中不满,他询问道:“船什么时候来,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裘光稳操胜券般得意一笑,“放心吧,船马上来,他们追不上我们了。”
正说着,一艘小船从远方驶来。
“你看,这不来了嘛?”
没理会裘光话语中的蔑视,严子晋的心头总萦绕着一股子不安的感觉。
现在他手中唯一的筹码只有那枚戒面里的胶卷,如果胶卷真的是假的。
不,现在看来,这胶卷一定是假的。
他和慧月即使是到了对岸,恐怕迎接他们的会是地狱般的生活。
他可是太清楚那些人是怎样对待敌人的。
严子晋看了一眼身旁的徐慧月,替对方拢了拢衣服。
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留在南河只能是任人宰割。
一行人很快登上了小船,正在此刻,年浩初带人追了过来。
裘光镇定的脸上出现了裂痕,怎么会这么快?
他疯狂地催促着摆渡的老汉,“快点,再快点。”
“妈了个巴子,你们快过去帮忙啊。要让这群人追上了,你们都等着吃枪子吧。”
裘光一脚踹开了手忙脚乱的手下,自己一个人上去摇起了桨。
直到船离岸边越来越远,他癫狂而又得意地大笑了出来。
终究是他裘光赢了。
严子晋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重,他只能紧紧地抱紧徐慧月的身子,试图忽略掉这种感觉。
“噗哧。”
一个身影从水面跃出,溅起的水浪迷了众人的眼睛。
是他,年浩初。
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年浩初一跃跳上了这艘小船。
他从严子晋的怀中一把抢过了徐慧月。
严子晋瞬间惊醒,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他对着年浩初挥过去一刀。
“噗。”是刀刺入血肉之躯的声音。
严子晋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手中的刀,鲜血顺着刀柄流落到了他的手上。
“扑通。”年浩初带着徐慧月纵身跳入了海里。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裘光等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立刻端起枪对着水面一阵扫射。
“不,不。”
严子晋挡在了这些枪口前,他仓皇地阻拦着。
裘光气急败坏地喊着,“图呢?图没丢吧?”
严子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就想投入海里,却被裘光等人发觉,迅速地拽了回来。
“你们放开我,我老婆还在下面呢,让我去救她,让我去救她。”
“妈的,晦气。”
裘光暗骂了一声,上前一巴掌扇在了严子晋的脸上。
“你老婆早死了,被你亲手捅死的。你快告诉老子胶卷呢?胶卷要是丢了,你跟你老婆一起到海里喂鱼吧。”
严子晋痴痴地盯着水面上飘上来的血迹。
突然失控般地大喊,“啊,啊,啊。”
每一声都痛彻心扉。
谢星洲带人赶到码头时,年浩初已经跳进了海里。
他懊恼地捏紧了拳头,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年叔,还有她,你们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突然,谢星洲听见远方海面上传来的一阵阵枪声,整个人立刻紧绷起来,就像一张上了弦的弓蓄势待发。
他不禁伸手摸向脖子上带着的护身符,仿佛从中汲取了无尽的力量,这才得以稳住身形。
阿飞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他比谁都清楚那两个人对于老大的意义。
一个是亦师亦友,亲若父子的长辈;另一个却是多年未见,被迫委身于人的母亲。
这两人无论是哪一个出了事儿,都会是谢星洲一辈子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