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村庄并不大,白伶借着月光也只看到五六家,而且房子和院子都不是很大,白伶跟在赵翠和大农身后打量着,发现自己居然歪打正着的找到了人烟稀少的山村中。
如果不去S市的话,说不准可以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过前提是要找到左楠他们才行。
一想到左楠,白伶的心就沉了下去。
也不知道左楠掉下来的时候有没有受伤,他胳膊不方便划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安全上岸。
想到这里他的后脑勺儿突然刺痛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发现后脑勺儿起了个包,他突然想到自己因为火车的突然坠落撞在了驾驶室前面的玻璃上,在撞上的一瞬间他就失去的一切感知,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之中,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了。
白伶叹口气,收回手时正好看到大农在前面偷偷摸摸的回头看他,他挑了挑眉:“有什么事儿吗?”
被发现的大农吓了一跳,他先是条件反射的迅速回身,刚回身又反应过来不对,感觉自己像是做贼心虚一样,随即猛的转过头。
被他一系列动作逗笑的白伶说:“你脖子还好吗?”
“还、还中。”大农揉着脖子说,刚刚那一下没收住力,感觉脖子要折。
“你是有什么要问的吗?”白伶问。
“啊,”大农收回手,视线下移盯着他的手,“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啊?”
“手?”白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大农正盯着他断指的地方,断指包扎的地方是新换的,他抬起手笑着说,“这个啊……是爱的证明。”
“啊?”大农听的有些懵,“这跟爱有什么关系啊?”
“对啊,”赵翠也回过身,“我娘说了,爱一个人就要呵护他,为什么你的爱要断指呢?”
白伶盯着手指,轻轻摇摇头:“这个你们还不懂。”
他为了爱,可以奉献出所有,这一点,面前这两个小孩儿是不会懂的。
赵翠和大农对视一眼,大农双手抱着后脑,回过身哼了一声:“不说拉倒,我还不想听呢。”
大农不再管两人,一路吹着口哨先一步向村口的方向走去。
“你别在意,大农就这样,但是心不坏的,”赵翠笑着看着白伶,“当初也是他先发现的你。”
“嗯,谢谢你们,待会儿我也会单独谢谢他的。”白伶笑着说,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小院的门开了,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
“哎呦,二梅出来打水啊。”大农正好走到了她家院子门口,看到女孩儿出来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
“都说了多少遍了,别叫我二梅!”二梅要比大农和赵翠大很多,看起来像是个高中生,她的皮肤也有些黑,不过比起大农和赵翠来说要白一点儿,她身材瘦高,一头长发到腰,头上还带着一朵白色的大花,现在天还黑再加上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看起来非常的渗人。
白伶虽然没看过鬼片,但也从周围的人口中听到过,说是某部鬼片里,有着一名总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鬼从电视里钻出来……
想到这里,白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知道了知道了,”大农完全没把二梅的不情愿当回事儿,自顾自地说,“咱们村晚上照明本来就不好,你这大晚上的还这么穿,不怕吓死人吗?”
昏暗灯光下,二梅的脸因为他这句话瞬间黑了下来,她扯着嗓子大喊:“吓人怎么了!咋没吓死你呢!我就愿意这么穿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大农被她震的揉了揉耳朵:“你可小点儿声吧,再把大爷大妈们吵醒了。”
二梅没说话,一甩长发哼了一声,端着盆越过他就想走,当看到赵翠身后的白伶时她先是一愣,之后把手里的盆一扔,用手理了理头发,有些羞涩的问:“你……不是我们村的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谁说没见过啊?”大农站在小院门口说,“今天我背他回来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吗?你还说他是只水狗,嫌弃的不行。”
二梅像是回忆起来什么,慌乱了起来:“我、我哪有!”
“怎么没有啊,”赵翠接话,“你还说他看起来跟死了一样,说什么也不愿意来搭把手呢。”
“我……”二梅被怼的无话可说,她慌忙捡起盆,看了眼白伶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白伶盯着那白色的背影眨眨眼睛,回过头问赵翠:“我当时形象很差吗?”
“是有点儿,”赵翠想了想又说,“你浑身都湿透了,而且裤子还破了那么大的一个洞。”
“是嘛……”白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他临出门之前换上了赵翠父亲的衣服,她的父亲应该很瘦才对,而且个头不高,白伶穿着他的长衣长裤都变成短衣短裤了。
白伶也有问过他们父母的事儿,听说是因为怕丧尸,也就是大农口中的怪人侵袭村子,村子里每天都会出两家人轮流站岗,而今天正好轮到了赵翠和大农的父母巡逻。
“你们出村的时候不会碰到你们父母吗?”白伶问。
“会啊,但我们这里怪人很少的,巡逻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赵翠说,“其实并不用多担心,出村的时候只要小心点儿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白伶点点头,“对了,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刚刚那个?”突然转移话题,赵翠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先是愣了一会儿,说,“啊,你说二梅啊,她是这村里唯一的大学生。”
“大学生?”白伶一愣,“我看她的样子也就刚上高中吧?”
“可能是天太黑你影响了你的判断。”大农在前面说。
“你小声点儿,被她听到又免不了一顿吵。”赵翠提醒着他。
大农却毫不在意:“吵就吵喽,天天捏个嗓子说话也不嫌累,不就考上大学了嘛,你瞅瞅他一家,天天用鼻孔看人!”
“那有什么办法,”赵翠叹口气,“咱们村子本来就小,能出个大学生是件很光荣的事儿,也算是为我们村子争光了。”
“争光?”大农冷笑一声,“我看他巴不得早点儿跟这村子撇清关系呢!你瞅瞅她,就因为考上了大学,名字都改了,叫什么卢甄?那字复杂的,这不就是臭显摆吗!”
“卢真?哪个真?真假的真吗?”白伶问?
“那倒不是,嗯……这个我也记不清了,也就是她得到通知书的时候看到过一次。”赵翠抓了抓头。
“那她之前叫什么?”
“卢梅梅,因为有两个梅所以我们都叫她二梅,”大农说,“到时候你也可以这么叫她。”
想起之前卢梅梅被叫二梅时的样子,白伶果断放弃使用这个称呼。
“那她考上大学了怎么没去,而是在村子里?”白伶说,“按出事儿时间来看,她当时应该在学校的。”
大农一听,嘲讽的一笑,说,“我们村子在A市和S市之间,她当时抱着野心想去A市,我们村什么经济状况你也能看出来,这完全就是痴心妄想嘛,没办法她只能不情愿的报了S市的大学,虽然不情愿,但拿到通知书她们一家还是挺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去上学没半个月的时候就回来了,而且穿的花枝招展的,脸上也画的跟鬼似的。”
说到这里,大农仿佛回忆起当时情景,嫌弃的直呲牙。
“为什么回来?”这大农正好断在了关键的地方,白伶又被他激起了好奇心,赶紧追问。
大农突然变得神秘起来,他左右看了看,凑到白伶和赵翠面前,小声说:“她呀,怀孕了,回来堕胎的。”
“啊?”白伶和赵翠齐齐瞪大了眼睛,白伶看向赵翠,“你怎么也这么吃惊?你也不知道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啊,”赵翠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农,“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她家说的是因为生病所以才回来休养的啊。”
“屁!”大农啧了一声,“他们家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我就不信,晚上我特意去听了墙角,听你说她为了巴结有钱的室友,跟人家去吃饭,结果被灌醉了,剩下的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