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又顿了顿,皇帝思虑一会儿后犹犹豫豫开了口,“太后新丧,按国礼北渠境内要为太后守丧一年,一年内禁止嫁娶,那长公主与言辞的婚事得往后推一年了。”
婚事推迟正中谢暄下怀,心中欢畅无比但仍要做出哀思的神情,她抑制住心中乐意柔声细语,“我等是晚辈,自当为太后守礼服丧。”
“长公主当真是深明大义,既如此,那朕便安排你住在公主府,府中一应用度皆按照北渠长公主的份例优先供给,待一年守丧期满再行筹备两国和亲之事。”
公主府在皇宫外,坐落在康城西面城郊,一座四进的院落占地十亩,府中景致独好,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曾是北渠前朝皇长公主也是当今皇帝亲姐宜阳皇长公主的宅院。
马车驶离宫门直奔西面城郊而去,冗长的和亲车队引得北渠百姓纷纷夹道看热闹,裴言辞于高马之上开道,百姓纷纷跪礼叩拜。
“公主,我们到了。”砚宁扶着她缓步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公主府还甚是满意,这里远离闹市倒是多得了几分清净。
内侍们忙活着搬下马车上的陪嫁物品,谢暄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再瞥一眼站定如松的裴言辞,暗暗想着该如何下逐客令,还未等想出他先开了口,“舟车劳顿,长公主早些歇息,我明日再来接公主入宫吊唁。”
“本宫也正有此意,既如此那四皇子便回吧。“
裴言辞听了面上看不出神色,欺身而上在谢暄耳边轻声呢喃,“不知一年的时间是否够长公主助我达成所愿?”他心心念念不忘只有那个位置,至于成婚他从未想过。
“那也要看四皇子能不能与本宫配合默契了。”独木难支,谢暄终究是别国公主,若没有裴言辞的配合定是难以成事。
“那就愿我们合作愉快,如此唐林也能少吃些苦头。”裴言辞语气奇怪,提到唐林时嘴角一抹笑容让谢暄捉摸不透,听得她一头雾水。
看着裴言辞策马离开,谢暄才与砚宁说起了八卦,“据说这公主府的前一任主人宜阳皇长公主颇有政治才能,也深受当时皇帝的喜爱,只可惜是女儿身与皇位无缘,现任皇帝继位一年后她就在府中病逝了。”
“我也曾听说过,但并未深查。”砚宁有话必应,配合着谢暄聊八卦,回首一瞥只见不远处墙角有一女子鬼鬼祟祟,她的目光有些奇怪,盯着谢暄的眼神都是呆滞发愣的。
“长公主,有人盯着你。”砚宁轻声在她耳边说着,谢暄不动声色安排着,“初来北渠别打草惊蛇,私下去查查她是什么人。”
那墙角躲藏着半边身子的女孩眼睛一直盯着谢暄,直到她进了公主府才肯罢休,“我们回府吧。”轻柔的嗓音如出谷的灵鸟,她容貌妍丽体态婀娜,举手投足间隐约透着书香气,柔柔弱弱的样子招人怜爱。
砚宁在其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她们一点都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