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义,你如果再这般吵嚷就别进安阳殿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怎能同你长姐如此说话?”皇后再次小声训斥起了嘉义公主,碍于皇上在场的容贵妃也不敢太过于相护,只能让女儿吞下了这委屈。
“儿臣知错了。”嘉义公主在皇后威严下不情不愿人了错,可谢暄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悔意,反而是怒气更甚。
场面气氛蕴藏着火药味,皇上觉察到立即开口替嘉义圆场,“皇后,这里有她们在就可以了,亲耕礼出了纰漏,太子和厉王都去安抚大臣了,亲蚕礼万不可出事了。”两大农事重要祭礼如若都出了事,还不知群臣与百姓还会如何议论。
“兰贵妃,容贵妃,皇上这边你们好好照料,本宫回蚕室看看。”皇后知道皇上有意支开,也就遂了他的意。
皇后刚离开,容贵妃立即坐到榻边行逐客令,“兰贵妃,本宫见你这几日神色萎靡想来是没睡好,皇上这边就交给我,你回霁兰殿休息吧。”
先入为主的驱逐让谢暄不爽,她深知自己母亲的担忧和想照顾父皇的心意,当下想与容贵妃理论两句,还未站出就被谢昭兰拦了下来,率先开口道,“那就有劳姐姐了,等晚些时候姐姐累了我再来。”
不理不回,谢昭兰也不恼,拉着谢暄离了安阳殿,殿外的谢暄还在替母亲不忿,“娘怎么不留下来照顾父皇,父皇也是希望你留下来的,容贵妃那样娇生惯养的如何会照顾人?”
“何必争这一时长短?暄儿你记住,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以家世断定一个人的能力,容贵妃比你想的更有能力和心计。”谢昭兰谆谆教导着,这些也是她前前后后多年时间在宫中生存所领悟到的。
“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不过容贵妃说得对,你就好好回去休息,等自己身子好了才能有精力照顾父皇。”谢暄说着陪着母亲回到寝殿。
直到夜深时分,谢昭兰才入安阳殿,此时的容贵妃已经回宫歇息。
她悄无声息走至皇上榻前,他疼了一天已经睡下了,昏暗的烛光打在立挺的五官上,谢昭兰在他的脸上也看到了苍老的痕迹,鬓边生了白发,让她不由得摸了上去。
皇上的皮肤冰凉,嘴唇一张一合说着梦话,“兰儿,我会护着你。”
不知是噩梦还是脚上的抽痛,皇上眉头突然紧锁,猛地睁开眼惊了谢昭兰一下,皇上看清眼前人后才缓和了些,“这么晚了,你该好好休息的,汪太医都说了,我这里没大碍了。”
说着就要起身,谢昭兰搭了一把力才将人扶起靠在床头,花梨木的雕花架子床床头有倚靠的地方。
“我还是不放心,就来看看,刚来就碰到你做噩梦了,你梦到什么了?”谢昭兰故意不提及自己,套皇上的话。
“没什么,突然醒来已经忘了。”皇上有意打马虎眼,神情也变得不自然,似在掩藏什么,而这些微表情都在谢昭兰眼里烙下了印记,也让她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