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既已经定下,那就烦劳白大人带路,本宫先去看望一下老夫人。”谢暄还是放心不下老夫人,上次见她就有些虚弱,正常的请求却让白炎为难起来,“十日之期很快就到了,长公主还是先筹谋如何查案子要紧,更何况牢狱中脏乱不堪,实在不适合您去。”
“带路。”从牙缝里发出的声音透着威仪,白炎又被吓得一哆嗦,顶着压力战战兢兢走在前面,一路走来他已经冒了一身冷汗。
“外祖母,你可好?”谢暄扒在牢门前细细端详老夫人,她一身白色囚衣许是穿得久了了沾了些灰尘,那一头掺半的银丝还是梳理的一丝不苟,见谢暄到了强撑着身子走到牢门前,笑着安慰说,“都好,你别担心。”
手不经意的碰触时老夫人下意识回缩,指尖的疼让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也让谢暄看出了端倪,中指红肿庞大,一条血痕晕染了整个指甲盖,“这是谁干的?”
“没,没什么,一点点疼,我能捱过去。”老夫人不忍谢暄为她树敌,只能推脱着自己无事,可这针刺甲间的酷刑对于一个六旬老人是何等残忍?
“谁干的?出来。”一声怒斥传遍牢狱,吓得官差们接连跪地,就连白炎也扑通一声跪下,但谁也不敢吱声,谢暄见状直接拿起刑架上的笞鞭猛挥一鞭,鞭身与空气共鸣一声撕裂响声,其中一个官差当即跪爬出列,身子抖如筛糠。
一鞭下去正中背部,霎时间皮开肉绽,疼的那官差直趴在地上,哀嚎一声赛过一声。
“谁给你的胆子擅用严刑?”说完又直勾勾盯着白炎,一招杀鸡儆猴也并不能熄灭谢暄此时的怒气,继而质问起了白炎,“白大人,你好好给本宫解释一下吧。”
“皇姐不必过激,这只是大理寺常规审查手段而已,若是不信大可问问你身边的小侍卫,刑院的手段也不遑多让。”厉王不知何时跟了进来,顺便替白炎解了围,有了厉王撑腰,白炎胆子也大了起来,语气不似之前那般柔弱,“回长公主,正如厉王殿下说的那般,这都是常规审查手段,对谁都一样。”
鞭子猛地扔掷在地上,谢暄准备好了下一轮的暴怒,唐林赶紧伸手按肩将她拦下,眼神示意微微摇头,这才打消了她的火气,“好,这次本宫先记着,这十日内若是还敢动他们哪怕一根毫毛,定要你们把这大理寺所有的刑罚都尝一遍。”
“砚宁,去请太医为外祖母诊治,顺便看看二叔,大哥和乌娜有无受伤。”谢暄吩咐着砚宁办事,白炎趁着这间隙悻悻退了出去。
十日之期第一日清晨,公主府早早就有了来客。
宴客厅堂之上袁梁平端坐着,晨光熹微透进屋中带去了暖意,谢暄缓步而至,见人便慢悠悠开口道,“你今日来是有事找我吗?”
“谢家的事我听说了,也听闻你与大理寺十日之期约定,我猜想你们会去兵部秘卷署查探,我在那里有熟识的人,或许会对你们的查探有帮助。”袁梁平提出同行,事半功倍的事情谢暄不会拒绝,“那太好了,等唐林到了我们就出发。”
一辆马车三个人,马车颠簸人身摇晃,谢暄掀开帘子往外探看一眼,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都忙着去赶早市,街边包子小铺的蒸笼掀开蒸腾起香气,车轮压过石子颠簸一瞬,车中三人闪躲不及纷纷歪身倒去。
“小心。”唐林在她倾倒之际飞身将人扶起,动作温柔眼神含情,袁梁平此时只是一个看客。
兵部秘卷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