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今日,我们将发兵冀县夺回属于南阳的城池,那里有南阳的百姓,或许还有你们的亲人,你们的朋友,这一战,非胜不还,我愿与诸位同进退共生死,待兵戈止,良酒与你们同饮。”
雄俊战马上谢暄红衣银甲墨发高束,身后的披风随着马儿踏步而飘扬,阵前,她正做着战前宣讲,声音高亢嘹亮,霎时间激起了战士们的士气,众人高声回应着,“战、战、战。”
轰鸣的长枪击地声混杂着将士们的呐喊,文州城内外充斥着热血之音。
听着振聋发聩的呼喊,袁梁平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主动跑到郭裴房前,见他出现就上前质问道,“为何我不能上战场?”
袁梁平身为骑兵,今日本该上前线作战,郑浩麾下数支骑兵队,唯独他这一支被留了下来,这不合常理的做法让他不得不怀疑。
“郑将军如此肯定是有他的打量,你服从命令就是了,瞎问什么?”郭裴人长得三大五粗,说起话来都格外粗犷些,不愿与他多言,直接上手就将人轰走,“本将要去与将士们汇合了,你赶快回去,要是耽误了大事,我拿你军法处置。”
郭裴着急忙慌走了,袁梁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能原地黯然失色站着,他自己也知道,郑浩对他的照顾是缘于自己的父亲。
“你怎么在这?”没留在自己所属营帐的袁梁平被路过的唐林恰好碰见,便上前主动攀问起来。
“我来找郭裴将军问点事,你呢?这会儿你不是应该和殿下一起去冀县了吗?”袁梁平下意识问着,他的逻辑里,唐林和谢暄就该是形影不离的,况且战场凶险,他怎能不贴身保护呢?
“这次我不去,殿下身边有郑浩将军及几位副将,足够保护她了。”唐林语气懒散轻松,仿若这战场的凶险与谢暄并不相交。
事实也是如此,谢暄虽擅于弓箭之术,可并无太高武力值,战场厮杀对她来说过于遥远,只在望台上观战布局而已。
军旗一挥,南阳军士呈一字型迎击敌军,笨重的投石机被两名士兵推上阵前,每两颗巨石之间绑以红布束缚彼此,一声令下,巨石带着红布飞向西梁军队,原本就充满硝烟的战场上此刻更是有一股子火油的浓烈刺鼻之味。
火箭上弦,红布将落未落之际,谢暄一箭射于红布上,明火触油即燃,火舌蔓延开来吞噬整块红布,红布落下罩在西梁军上,烈火灼得他们四下逃散,一个设计完善的九曲黄河阵瞬间被吞没打散。
趁此机会,郑浩率军一路长驱直入,与王彦冬正面交锋。
短兵长刃相接之际,电石火花之时,西梁军心不稳乱作一团,王彦冬由此分心一刻,只一刻一刻足以致命,郑浩的长矛尖枪捅入他的肩胛处,再取出时,银色尖枪染上了一抹殷红。
西梁军落败退守冀县,个个丢盔卸甲逃也似的躲进城中,郑浩率军追击,追至冀县城门外一里处时,紧闭的城门竟缓缓打开,正当他疑惑之际,远远只见百姓排列而出,他们双手前放皆被粗粝麻绳捆缚,灰头土脸的模样一看就是被关押了许久。
城门上萧熳露面,对着郑浩大声叫喊,“郑将军,你的大军若敢向前推进一寸,孤就屠戮尽这冀县中的百姓。”
说罢,城墙下一士兵就杀鸡儆猴无情砍杀了一个妇孺,一个妇孺倒地,吓得其余百姓身子抖如筛糠,唯独一男子像一棵松柏般傲立在那,看着死去的妇孺,眼里仅有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