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我很好奇,这秋闱的流程是怎样的?”章仁所在监牢中,唐林与他同桌而坐共饮粗茶,如同老友一般闲聊起来。
“唐侍郎未参加过秋闱想必是不知道其中流程的,其实这秋闱向来都是严密的,考前一个月,主考官们就得定下题目,考生们作答完后先锁进贡院,第二日再由主考官以及审卷的几位大学士一同查阅,最后共同评出三甲之名。”
对于秋闱的流程他再熟悉不过,章仁已历经三次秋闱,唯独今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那依大人之见,在哪个环节替换答卷最为妥帖?”唐林把问题抛给了他,且听他如何回答。
“如若是换答卷,肯定是在秋闱完结的那一夜,只有那个时候凶手才有时间,其余时候都是多人看着试卷。”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西,唐林故意反问道,“那这样,章大人也有嫌疑了?”
不曾想章仁比预想的大方,甚至是可以用通透形容,只听他从容应对道,“沾了秋闱一事的所有官员都有嫌疑,尤其是我和杨大人,那锁着答卷房间的钥匙只有我和他有,因此我们的嫌疑是最大的,唐侍郎也不必对我玩那套话术,本官在朝中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被轻视的唐林冷冷一笑,自嘲着,“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那再问大人,秋闱当晚您在哪?可有人为你作证?”
“那晚我自然在家,家中管家下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审问已入穷巷,唐林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在询问上有所突破,忌惮对方的官职,从前的那一套方法也用不太上,正词穷之际,门外有人替他解了围,“唐侍郎,刑院来人了,说是来找你汇总秋闱舞弊案情。”
顺着传话小厮的视线看去,唐林一眼见到了抱剑而立的邓青,还是那一身刑院司务的官服,只是他此时脸上倒是展示着难得的笑容,算日子,他们又有许久不见了。
“那就有劳章大人了,只是舞弊案没查清前,还是要委屈大人多住些日子了。”
老友许久未见,唐林见他还有些许吃惊,“怎么会是你来?”
这样的案子可是露脸的好机会,黄勇居然能让邓青来,邓青也知唐林为何如此问,一边走出监牢,一边同他小声解释道,“舞弊一案分到我们刑院,田院长本来是想带着黄司务长办案,结果黄勇称病不来,我就毛遂自荐了,没想到还能与唐侍郎共事。”
时隔一年多,袁文也从刑院院长擢升至鉴察院院长,如今的刑院由田疆掌控,而黄勇一贯是个拍马屁的,因此也得了不少好处,此番不来怕是听了什么风声,不愿涉足这秋闱深水。
“你叫我唐侍郎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像是在叫屎壳郎!”唐林自嘲着,也一句话结了两人之间私人的玩笑回归正题。
“好了,不逗你了,关于舞弊案,我在宫外查了些东西。”前一刻还在开玩笑的邓青一秒严肃,神情间与唐林还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