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落雪纷纷,屋内厉王品茶对弈,小火炉上烘焙着热茶,热气氤氲而上,他手执黑子举棋不定,棋盘上一残局难住了他。
他等到了要等的人,李铮应约而来,进屋前拂去肩头上的落雪,只是鞋靴上也沾染了些雪花,雪花融化后留下一片水渍,还好他的靴子做得够厚,才没能让水渗透进去。
“殿下。”李铮如往常一把揖礼,弯腰时衣襟展开露出金绣的祥云纹,针法细腻不像是寻常绣坊出品。
“坐,外面天寒,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热茶捧在手心,这茶让李铮喝得并不安心,他的视线忍不住从茶杯处抬高暗中观察着厉王,一杯茶喝下还不见厉王说话,索性先开口,“不知殿下此时召我入府是?”
年关刚过,朝中诸位官员都还在休沐,李铮自然也是,原本有人备了美酒欲与他共饮,可这时却被厉王一句话召来了王府。
“本王今天叫你来是要跟你说一件喜事。”厉王手中黑子放下,一子落,满盘活,这残局被厉王解开了,他心下更加欢喜,“父皇看中了你,欲把本王的胞妹下嫁与你,你意下如何?”
不知是乍闻喜讯还是其他,李铮呆愣的不成样子,斟茶的手都忘记停下,茶水四溢浸湿了茶盘,直到厉王提醒才回过神来,”皇上谬赞了,我才疏学浅如何能与嘉义公主相配?”
李铮打心底里不愿答应下这门亲事,可厉王从他的话里品出了其他意味,刚才还和蔼和亲的脸一下就板正起来,严肃道,“怎么,难不成本王的妹妹还配不得你?”
一句话吓得李铮慌忙跪下,忙解释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我平庸的配不上公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这是一件多好的事,你没有理由拒绝,待日后嘉义嫁入你府中,你得好好对她,不然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给你留情面。”厉王就没想让李铮有拒绝的机会。
李铮又何尝听不懂,只能咬着牙应承下了这门亲事,脸上苦笑着,低声回答着,“臣一切都听皇上的,以后我会对嘉义公主好。”
雪越下越大,李铮彷徨无助走在雪地里,车夫不紧不慢驾着马车跟在其身后,陪着他默默向前走去。
皇宫中,嘉义公主闲来无事在宫里各处闲逛,身旁的绿珠怀抱着几枝腊梅,这是嘉义公主给容贵妃带的小礼物,她知道自己母妃喜欢在寝殿里插上梅花,而上一次的红梅已经枯萎了,是该换新的了。
“公主,奴婢今早听闻李大人已经欣然答应了指婚,恭喜公主觅得良人,听说这未来驸马长得英俊潇洒,文采也特别出众,就连皇上都对他赞不绝口。“绿珠偶得拍起了李铮的马屁,将他捧得天上有人间无。
“本公主嫁她是下嫁,他有什么不答应的,应该感激涕零才是,没有好的皮囊和文采,本公主看都不会看一眼,更何况父皇和皇兄又不会让我嫁给一个无用之人。”一阵寒风拂来打断了嘉义公主的话,她只得将脖子往狐裘毛领里缩了缩,手中鎏金荷花小暖炉抱得更紧了。
“只是这门婚事由谢暄在父皇面前提出来,总觉得有猫腻,她何时会这么好心?”嘉义公主一口狐疑的语气,她对谢暄从未放下过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