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应珩准备歇在前院。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冬雪每日都打扫屋子,屋里倒也干净。
晚上躺在榻上,沈应珩久久不能入睡。
朝廷交代的事算是告一段落,那县令身后很明显有幕后之人,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当今皇帝登基不满三年,内忧外患,国库空虚,这些都亟待解决,他们做臣子的有些事也终是力所不能及。
沈应珩脑海里把能想的事都想了一遍,还是丝毫没有睡意,无奈,他索性起身,披衣服下了床。
今晚是豆子守夜,沈应珩示意他不用跟着,自己独自出了门。
晚上的倾云轩很安静,沈应珩本是打算在小花园中转一圈,夜晚寒冷,他出来没系斗篷,冷风一吹,竟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沈应珩本想了想,抬脚朝后院走去。
后院也静悄悄的,本以为顾青鸾早已睡下,没想到屋里还亮着灯。
在这寒冷的黑夜里,顾青鸾屋里的光亮是那么明显,沈应珩看着那片小小的灯光,心里居然有点感动。如此的黑夜里,他的妻子还在点着灯等着他······
顾青鸾白日里在床上躺了一天,下午又睡了一觉,这才觉得身体大好了些,顾青鸾不由得庆幸,明日开始这太傅府里的其他人都要回来了,她必须得出席,要不然让人落了闲话,就不好了。
采桑和秋露这几天衣不解带地照顾她,顾青鸾看两个丫鬟疲惫的神色,心疼她们,因此今晚不让她俩继续守夜,两个人不放心,被顾青鸾撵回了屋子,这才作罢。
天冷,顾青鸾没什么睡意,看到小几旁的罗框里放着的绣了一半的荷包,她打算拿起来继续绣,早点完工,送给她爹。
才绣了几针,就听得外屋推门的声音,顾青鸾以为是采桑和秋露不放心她,遂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不是让你们回去睡了吗?怎地又回来了。”
沈应珩推门进来,屋里很安静,里间亮着灯,他放轻动作,去了里间。
还没见到顾青鸾,便听得顾青鸾温柔的声音,沈应珩挑了帘子,入眼就是顾青鸾披散着头发在绣荷包。
顾青鸾一抬头,本以为应该在前院的沈应珩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她没有防备,吓了一跳。
一根绣花针就这么扎进了她的手指,顿时冒出一个好大的血珠子。
沈应珩没想到能吓着顾青鸾,正要开口道歉,却见顾青鸾食指上冒出一个血珠,他心里顿时一紧,上前捉住顾青鸾的手,低声道:“别动。”幸好药箱就在小几旁边,沈应珩长臂一伸,拿到医药箱,取出了药粉。
顾青鸾的手被沈应珩捉在手里,一时动弹不得,看着沈应珩为自己上药。
沈应珩动作轻柔,擦去血珠,又洒了止血的药粉,整个过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感,顾青鸾怔愣片刻,随即别过头,不再看。
上一世,他俩相敬如宾,除了夜里同床能见一次,白日里两人几乎是各过各的。
沈应珩处理完灾情的事,更得朝廷的赏识,每日早出晚归,顾青鸾就窝在倾云轩的小院子里,日日等他回来,儿子周岁之后就被卓氏以母亲出身不高为由抱到了明静居去,三岁之后,辰哥儿自己搬到了前院,跟她也疏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