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太多,男女分了席,男人们坐一个桌,女人们一个桌,都是自己人,也不用太拘礼,但是曲氏和赵月娴是客,因此位置离卓氏很近。
刚才她们几位夫人闲聊间,卓氏的意思是今日沈应珩在,让赵月娴看看,曲氏听她说起,才想起那沈应珩不久是前几日在银楼见到的那位公子,心下不由得一阵懊悔,她就说,在这京城繁华之地,能遇见如此出众的男子,都不是一般的贵人。
顾青鸾照例坐在沈静柔旁边,沈静柔自上次抓破了顾青鸾的脸,两人彻底翻脸,沈静柔被她娘训斥,心里万分懊悔。
眼看年后各种各样的赏花宴需要她参加,她记得去年顾青鸾跟她关系还好,为了让小姑子成为京城闺女们羡慕的对象,顾青鸾特意把最好的都送给了沈静柔,结果自不必多说,沈静柔可是在京城贵女们中出尽了风头。
本来沈静柔打算如果顾青鸾先开口跟她赔罪,她就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勉强与她重修旧好,谁知道顾青鸾从刚才到现在视她如空气般,并不与她主动说话。
沈静柔又拉不下脸主动跟顾青鸾道歉,于是整顿饭吃下来,二人虽然坐得近,但是没有任何交流。
卓氏席间看了这边好几次,她本以为依着顾青鸾的性子,会主动与小女儿说话,谁知这家宴都过去一半,二人半点交流也没有,卓氏不免在心里叹气,女儿这要强的性子,以后怕是会吃大亏。
赵月娴这边也是吃得食不知味,刚才沈静柔告诉她,卓氏要为家里的哥哥们重新求娶一门好亲事,赵月娴倒是知道这件事,她这次跟她娘来京城大概听她娘提过几次,这次来京城是有事在身,而且是事关她的终身大事。
本来以为她那天在府里看到的那位英俊的公子就是她此行的目的,谁知刚才沈静柔偷偷告诉她,要娶亲的是她三哥,沈应珩。
赵月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那日在卓府看到的,并不是太傅府的三公子,而是二公子,而她那日在银楼里看到与她争簪子的那位不客气的公子,才是要与她相看的人。
得知这一事实,赵月娴顿时泄了气,又听沈静柔说,他二哥与二嫂的感情很好,二嫂出身也不低,她娘对这个二嫂很满意,听到这,赵月娴更失望,当时她们母女二人上京城,就是因为卓氏的三儿子的正妻出身低微,与之不匹配,卓氏才想再娶个家世相当的平妻。
平妻也是妻,如果得夫君喜欢,再生下儿子,坐稳正室的可能性很大,她爹娘就是看准了这个,才应了卓氏的邀约,远上京城,谁知她看上了太傅府的二公子沈应贤,而这沈应珩,她是一点没看上。
眼看这一顿家宴吃得差不多了,赵月娴心里越发着急,她还是想为自己努力一下,哪怕亲口对沈应贤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好过让她就这样遗憾地回去。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另一边沈应贤却离了席,赵月娴也立即站起身,一旁的曲氏关切地问她怎么, 被她几句话糊弄过去,眼看沈应贤出了花厅,赵月娴急忙找了借口,急急跟了上去。曲氏心下不放心,让丫鬟锦桃赶紧跟上。
太傅府里的菜肴顾青鸾早已经吃腻了,左右就那么些,味道还不及望春楼的一半,吃了几口,顾青鸾放下了筷子。她不想坐着,于是也站起身,去了后院。
沈应贤酒量好,他大哥不太能喝,沈应珩又是个冰块脸。
毫无疑问,跟舅父喝酒的重任就落在了他身上,但是这回沈应贤学聪明了,喝了几轮,他佯装要去如厕,离了席。
先去净房放了水,沈应贤站在后院的荷花池边休憩片刻,冬天池子里的荷叶都已枯死,只留下空荡荡的池水,最近天气转暖,原本池子里的冰面也有化开的趋势,沈应贤往里扔了块石子,果然,那石子落入水中发出“咚”的一声。
沈应贤觉得有趣,他随手又捡了几块石子,准备来个水上漂。
就在他准备扔石子的那一瞬间,忽然听见池子的另一头传来落水声,紧接着,便有人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我们小姐落水了。”
沈应贤定睛一看,的确有人落水了,他来不及想太多,“噗通”一声跳进了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