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被挪动开了位置,就连那个体积不小的香炉,似乎是嫌放在中间有些碍事,也被拖拽到了一边。
一间好好的屋子被丫鬟翻得乱七八糟。
“谁让你们进我院子的?”沈应珩声音低沉,他强忍着怒火,转头去看沈静柔。
沈静柔哪里见过自己的哥哥这副凶狠的模样跟她说话,之前被沈应珩面无表情训斥了几次,她都有些害怕,更不要说此时沈应珩那表情有多吓人。
沈静柔看着自己的哥哥,心里也有些不服气,她顾青鸾要都已经被娘赶出了他们太傅府,她来拿几样东西怎么了,更何况这些东西更属于太傅府,被休弃的女子,嫁妆是归夫家所有,这点她都知道。
“你莫要凶我,娘说那女人走了就不要再想着回来,一定会把她休了。”沈静柔揉着帕子,勇敢地去面对沈应珩。
“这些都是你三嫂的嫁妆,你不该不经过主人允许去拿。”
“可是,可是,娘说了,被休弃的女子,嫁妆都是归夫家所有,我又为何不能拿?况且我也只是看上了一些好东西罢了,其他的我还看不上呢。”
沈静柔指的是地上那一堆她让丫鬟挑出来的,大部分都是顾青鸾之前穿过的碧色的衣物,凡是那些色彩鲜亮又崭新的,都被丫鬟们放在了床榻上,只待等会儿拿走。
沈应珩盯着地上的那堆衣裙,想到他与顾青鸾刚成亲那会,顾青鸾也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裙,他每日都能见到不同的颜色和不同的样式,沈应珩觉得顾青鸾这样有些招摇,毕竟他爹和他在朝为官,沈家又向来清廉,还是低调些好,于是顾青鸾后来将近一年时间,身上的穿着和打扮都极为素净,碧色是她最经常穿的颜色。
一直到半年多前,顾青鸾性情大变的那段时间,色彩鲜亮的衣裙才重新出现。
沈应珩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对待自己的妻子不重视,伤了妻子的心,如今报应来了,妻子要与他和离,弄到今日的地步。
“谁说我要休你三嫂,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不可能写休书,这屋子里的东西和摆设我给你两个时辰,给我恢复原样,要不然,不要怪我不顾念兄妹之情!”
沈应珩说完,也不管自己的妹妹是作何反应,他走到门口回廊处叫来了柱子和豆子守在屋门口,东西都物归原位再放人。
当着下人的面如此下她的面子,沈静柔不禁在沈应珩身后哭喊:“三哥,你这么做太过分,我要去告诉母亲,你欺负人,呜呜呜······”
“你尽管去告,我等着,还有,你马上就要及笄,婚事也有了定论,以后没事了还是好好记地待在你的院子里,修身养性,切莫再来我的院子,再让我见到你像今日这般,你的婚事我也能管上一两分。”
想到之前秦孝周向他询问沈静柔的为人秉性,沈应珩有些后悔,当真应该实话实说,他这个妹妹,真的是被卓氏宠坏了。
院子里冷冷清清,本应该是好好的院子,连日来小花园里的植物无人打理,已经长出了些许的杂草,回廊边摆出来的花盆,花也有些枯萎。
沈应珩去辰哥儿的屋里转了一圈,儿子最喜欢的小木马和抓周时拿在手里的毛笔和小金算盘大概是走得匆忙,留在了辰哥儿的小床上,沈应珩把那小金算盘拿在手里,抚摸了一番,随即叫来柱子,让他看完院子的事,亲自去把这些东西送到城西顾府。
睹物思人,沈应珩越看心情越不好,只得回了前院书房随意收了几件衣物,往户部去了。
临了又吩咐豆子找来一把大锁,把自己的倾云轩锁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