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再告诉你吧。”这回轮到施呦呦卖关子了,接着,她又像意识到什么,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是现在确实不方便。”
陆景元点点头。他对对方的关切更大于问题本身。
“你呢,又为什么来?”呦呦问。
陆景元看看屋内。隔着窗户能看到廖恂如在安心品茗。
觉得没什么不方便,便将他被陆西霆从北京带到上海,又在唐家夸下海口的事避重就轻地说了说。
“你怎么到哪都敢随便说话的啊。”
施呦呦又好笑,又好气,不管是在西安博九斋,还是在罗博宁的家门口,又或是剑拔弩张的六国饭店,陆景元的一张嘴,让她多少次提心吊胆。
男孩拍拍胸脯,故意学着一口东北话:“那谁让咱这里有竹子呢,还是成熟的!”
施呦呦砸了他一下:“看你这么自信,那没有我你行不行?”
“不行,指定是不行!”
陆景元楚楚可怜地:“没有你,我都不想干了,啥答案也不想找了,什么系统不系统,反正你也用不着,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施呦呦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我听说有的系统脾气可臭了。”
“那反正不能是我的系统,这是我爷,爷对大孙子最好了,是不?”
系统OS:我特么上辈子造什么孽了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玩意儿了……
陆景元帮施呦呦收拾了雪爬子,问:“给你放哪儿去?”
施呦呦指指西侧的瓷器店:“送那儿就成。”
景元问:“这是你现在住的地方?”
呦呦在一旁跟着走,说道:“也不全是吧,这里是白秋哥落脚的地方。”
“白秋哥?他也来了?”
陆景元有些惊喜。
他乡遇故交,他和叶白秋从开局的西安到诡谲的京城,再到如今千里冰封的哈尔滨,也算是老有缘分了。
呦呦点点头:“是的。”
接着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靳光楚和陆东震如今上了位,他们大肆搜捕南方党人,伯伯怕我们留在北京不安全,便让白秋哥带着我来哈尔滨投奔他的朋友。他的朋友范叔叔有很多产业,现在白秋哥在他的这间瓷器店里做事,也算没改行。”
陆景元再次听到陆东震的名字,心里像有一团解不开的麻绳,沉闷着又揉搓得难受。
终于,他开口问道:“那白秋哥现在……”
他是想问对方现在还在从事革命的事情吗?
“现在去同记商场了,”施呦呦看来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快到寒假了,给我的养父母买些礼物带过去。”
“养父母?”
“对,”施呦呦淡淡地说道:“我不在这里住。店里都是男人,白秋哥又常在外出差,担心无法好好地照顾我,给我在乡下找了一对养父母。”
“他们靠谱吗?”
陆景元的脑子里设想了一大堆可怜的小白菜被养父母虐待的场景。
“当然啦,他们是范叔叔在中东铁路局的同事,膝下没有子女,对我实在是不能再好了。”
那就好。
那就好。
施呦呦过得好,他就放心了。
但是,连养父母都找了,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在东北长久得呆下去了。
想到这里,陆景元心底还是泛出一阵阵隐忧。
施呦呦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若无其事地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起风了,唯有努力生存嘛。”
陆景元心照不宣地听着这句他刚来这个世界时她说的话,点了点头。
“怎么,你担心我?”施呦呦故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