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做什么?”唐之钦笑道:“你忘了,我们是一起过来的,你来是帮我解决我们的问题,我们是一家人。”
陆景元的气场瞬间矮了半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算了,唐老板,您和您妹妹都是正儿八经的世家贵胄,我就一野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当爹的都不认我,我谁也不是,不敢和您攀一家人。您能提点我,我就很感恩。”
唐之钦听着这番话,饶是一副心肠经过千般锤炼,此时也柔软下来。
“他是他,我是我,他不认你,我认你。以后你见到我,但称舅舅便是。”
陆景元低着头没说话。廖恂如在一旁提醒:“还不快叫舅舅,既有了这舅舅,以后的事又有何难!”
男孩品着这一语双关的话。斟酌了再斟酌,最后还是来了一招欲擒故纵:“这样吧,唐老板,如果此番呆账成功收回来了,我就认您做舅舅,如果收不回来,我还是从哪儿来滚哪儿去,和您不相干。”
一番话,让在场的两个大人都大为意外。
唐之钦赞许的点点头。
果然,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
从唐之钦的房间里出来,廖恂如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陆景元有些不好意思,插科打诨道:“竖早了哈,等我把这笔钱要回来再竖也不迟。”
廖恂如道:“我不为这笔钱,我为你这张嘴,还有这小脑袋瓜,怎么就这么能呢!”
陆景元摸摸脑袋,又恢复了他的“厚颜无耻”:“这才哪儿到哪儿!”
“还别说,我就看你行,以后可别回西北了,就留在上海,跟着你舅舅,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这个,又有谁能说了算呢。”
陆景元若有所思的说道。他突然的感念并非无原因。风烟万里,一路漂泊,他始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仰赖所在。
就像一株小树艰难的扎在悬崖峭壁的石缝里,暂且幼弱到只能随风摇摆,根苗一步扎错土壤,便只会水土尽失,跌下万丈深渊。
廖恂如眼见男孩不说话,看出了他的情绪低落,便揽过他道:“饿了吧?走,咱们先去吃饭,吃过饭,便去找上几个人,好好卖咱们的棉被。我刚才听到你的想法,感觉这次确实大有钱可赚,小小年纪就如此了不得,以后你成了大亨,可别忘了我,我可是见证你第一桶金的。”
陆景元没被这糖衣炮弹所击倒,依然保持着他低调谨慎的优良传统,转头看向房门,关心道:“首先啊,还是别忘了咱们老板,老板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