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景治卧室门到他卧室床这短短的几步路途,冶星合走的甚至比他第一次赛车上场时还要慎重。
容景治静靠在床头,低敛的眉眼,居家的衣服扣的严严实实,但是一看就是刚整理过,因为没有熨烫过的折线纹理。
他没有精力过于关心自己的形象,他的头发看起来每一根都乱的有自己的心事。
冶星合停在离床脚两米远的位置,没有继续向前,他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他甚至不敢抬头直视容景治。
气氛诡异的沉默,冶星合整个人浸软在浓郁的Omega信息素里,双手攥着衣摆的布料,通红的耳根,一肚子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信息素抗性训练是无用功。
“小台说你们来了,很担心我。”容景治静静盯着他,他的视力很高,能看到冶星合鼻尖的细汗,还有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双手。
“是,很担心。”冶星合听着容景治的声音,耳朵一寸寸的红。
“我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你想见我,也已经见到了。”容景治的声音在灯光并不明亮的卧室里,格外清晰,有些沙哑的嗓音,让他的话语带着些暧昧的潮意。
他停顿了一下,见冶星合依旧没有主动开口,便有些引诱的问道:“你来,是想帮我吗?”
“嗯…”冶星合的声音有些小,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忸怩,便又答了次:“对,你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而且,星际宇航也没有你出行的记录。我怕你是因为我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不想我们担心就自己硬扛?所以就冒昧的过来了。对不起…”
“没关系,你也是好心。”容景治没有撤回自己的目光,嘴里说着没关系,但只要冶星合抬头,就会看到他脸上没有动容。他又继续问:“你已经进来了。你要做些什么吗?”
容景治的声音落在冶星合的耳朵里真的有些莫名勾人的动听,他语气包容舒缓,还有信息素加持,冶星合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晕。
他打起精神,认真回答:“我请了家庭医生来,是个Beta。我想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硬扛过紊乱期真的不是个好办法。”
“谢谢,不过,让医生回去吧,出诊费我会按照规定支付的。”容景治声音轻缓却不容置疑。
“为什么?”冶星合猛地抬起头看向容景治,他知道容景治选择硬扛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可以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以容景治屋内信息素的浓度,他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及时就医,他想知道容景治不同意的原因。
“不想说。”容景治冲着他露出一抹笑,他的唇有些脱水,脸颊是不正常的红,眼尾像他的声音一样也带着潮意,有种病态的性感。
冶星合定定的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的余地,便重新低下头,嘴角勾起丝失落的笑。“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让医生回去。”
冶星合侧身没有继续看容景治,声音里有些压抑的失落,以及意识到自己的心上人并不想依靠自己,和自己交心,一腔热情只剩下不知所措。他只能克制自己,暂时重新缩回普通朋友的壳子,礼貌道别:“那我,先走了。你有事记得随时找我。今天是我太冒昧了。拜拜…”
冶星合现在脑子如同一盆凉水浸过,脑袋突然不晕,即使屋里馥郁的香气还在包裹着他。
容景治眼睛一直在冶星合身上,从他进来,他就没有放松过一刻。
在正常情况下,Omega在紊乱期,让一个Alpha进卧室,还直白的问Alpha进来想干什么,这在大众的刻板形象里,不亚于一种邀请和勾引。
容景治确实在赌冶星合的反应。他在好奇冶星合是不是真的与众不同,也在试探冶星合是否可以作为长久的可信任的朋友进行深交。
冶星合从进来以后的举止言语都很礼貌,这让容景治心下觉得妥帖,同时也让他可以将冶星合深夜上门、执意问询和独自请医的行为归咎为是冶星合对朋友的关心和责任。
但是当看到冶星合有些失落和委屈的反应时,容景治变得不解。
“冶星合?”容景治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