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奥莱斯静坐在落地窗前,怀里抱着一只尾巴异常蓬松的长毛猫,他拿着毛梳,顺毛的动作熟练又优雅,阳光穿过高大的窗边乔木透过陨化玻璃打在他身上,有种安逸的味道,他一身考究精致的男士华服,甚至比星际网络上那些大腹便便的帝国皇族看起来还要得体矜贵。
容景治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泰然自若地给打开瓷壶添水,煮起了茶:“您这里没什么变化。”
猫咪从奥莱斯腿上跳了下去,发出一声绵软的叫声,跃上了容景治的膝头,翻起肚皮开始撒娇。奥莱斯站起身,将落地窗打开了半扇,点起了一根烟,他逆光站立,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珀林还是这么喜欢你。”
容景治将猫咪推到沙发上,自顾自地烫起杯子,等茶水滚停,他倒出两杯,将其中一杯往奥莱斯站的方向推了一下,才说:“那你可以换一只。”
奥莱斯走过来,燃了一半的烟扔进被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稳坐不动的容景治说,“换再多次都一样。”
容景治又重新给奥莱斯倒了一杯新的,然后漫不经心推到奥莱斯跟前,“您说的对。”
奥莱斯垂眸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戒指,“你没有要和我说的吗?”
容景治摸了摸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猫咪,反问道:“您想知道什么?”
奥莱斯抬眸和他对视,并没有回答,而是问到:“可爱吗?走的时候可以带走。”
容景治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好啊,正好我之前那个标本不见了。”他的手摸上猫咪的脖颈,瞬息间,还在眯着眼撒娇的猫咪便没了呼吸,“我很喜欢,谢谢您的礼物。”
容景治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又重新倒了一杯茶水,这次他直接用手递过去:“温度刚刚好,您要尝尝吗?”
奥莱斯接过杯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并没有喝,只是端详了一下透明的茶水,便将水浇到了茶盘上,“再重新煮一壶,我不喜欢第一遍茶水的味道。”
容景治点点头,没有说话,两人一站一坐,就等着一壶茶水。
容景治将煮好的茶水倒进杯子,并没有急着递过去,“你没变,还是一样难伺候。”
奥莱斯听到他从“您”变成“你”,便笑了一下,自己坐了下来,拿起了杯子品了一口。容景治也不说话,两人静静喝完自己的茶水。
“茶喝完了。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奥莱斯抓住容景治放杯子的手腕,拿过杯子又添上了水,“晚上落玉属有你的接风宴,一会儿老枪会过来和你交代一下注意事项。别心急着走。”
容景治抽回手,“老板,你最好不要和我有肢体接触,我会忍不住想打你。”
奥莱斯轻笑出声,“我错了,你没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攥紧容景治的手腕,迫使容景治的身体向自己倾斜过来,容景治也露出一个笑,拿起杯子便浇了过去。
“你是不是忘了,时隔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再一次证明你的价值。你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过了。”茶水从奥莱斯的头发顺着脸庞流下去,他脸上依旧带着笑,也看不出怒意。
容景治手腕反转,瞬间破除奥莱斯的制衡,他一手掐住奥莱斯的脖子,一手利落地去卸除奥莱斯身上的武器,从腰后摸出一把枪,扣开保险上了膛,抵在了奥莱斯的心口。
“宝贝儿,你的身手还是这么好。就是胆子变大不少了,你之前只会摔门就走。”
“你叫的好恶心。”容景治厌烦的皱起眉,将枪口捅进奥莱斯的嘴里,“以前想不开只会忍着,现在想开了,我更想一枪打死你。”
奥莱斯挑挑眉,抓着容景治的手将枪移开,“别生气,开个玩笑而已,你现在脾气真差。”
容景治嗤笑一声,松开手,站直身体,退后两步和奥莱斯拉开距离:“你脾气倒是好了许多,居然留我活了这么久。”他手指翻动,将手里的枪一点点拆卸成一堆零件,丢在地上。
“我老了。日子越过越无趣,他们都怕我,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想扑上来将我的一切分食殆尽。你不一样,永远都在挣扎着向前,生长污泥堆里,却还能护着心里的一点红不肯染黑。他们都比不上你,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我在一起。我见过你最狼狈的样子,我就应该是你最亲密的人,景容,你不应该排斥我。”
容景治面无表情地听着奥莱斯的话,“接着说。”
“你想要有尊严的活着,你想要自由,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拥有绝对的自由。但是你有了钱权,就没人敢来践踏你。为我做事,你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景容,没人敢小瞧你。你永远是我最信任的人,最得力的下属,等我死了,我的位置就是你的。”
容景治冷淡的说,“我只是丢了近年的记忆,不是整个脑子都丢掉了。你是不是狗血剧情看多了?”
奥莱斯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你还是这么无趣,却又这么有趣。”
容景治转身接过奥莱斯递过来的数据匣子,翻开盖子,里面是航线开航地图预设。
“这条是当初你失踪前开荒的半成品,你走后,便没人愿意接手。这是你最后一次更新的资料,你还记得吧。我要你在一个月内把它打通。”
容景治关闭匣子,“普通航线开辟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