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顾好整个人都变了,自从见过二子,整整想了一个星期,阅历简单的小脑袋,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找人。
这人一旦陷入某种困局中,就会生出一些“奇思妙想”,她想到尹恰曾说过,他去的那些东西地方只有坏学生才能去,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变成他口中的坏学生,就可以去了,去了那些他曾经常去的地方,就算见不到他本人,总能打听到一些曾经发生的事,没准就能把人找出来。
这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也就有了后来那半年,一开始什么都不懂,被耍被骗被欺负,被整被嘲笑。
被压着赌钱,被骗着喝酒,被关在厕所里,被拽头发,被泼酒,最开始她只是忍着,觉得只要自己不跟他们计较,折腾几次他们也就觉得没意思了,就不会在折腾她了。
她还是低估了这群社会不良青年男女的底线,直到有一次,她被几个女生堵在台球厅得厕所门口,一边骂她假正经,一边七手八脚的撕扯她的衣服。
顾好急了,第一次伸出了练了多年的拳头,几个女孩子被她揍懵了,问什么回答什么,一点也不敢反抗。
顾好以为能问出些尹恰的事,因为她每次被整,几乎都是因为尹恰的对头,找不到尹恰,才拿她出气,可这几个女生只是觉得她与她们不同,没有五颜六色的头发,没有叮叮当当的配饰,不扭腰不热舞,在她们那个圈子里,是容不下她这样与众不同的。
从那以后,她开始刻意打扮自己,让自己伪装成她们的同类,然后她果然混的好了一些,但关于尹恰,依然没有消息。
就这样浑浑噩噩,整整半年,直到爸妈搬来县里,她才仿佛幡然醒悟,从此收心,把那个人深深埋在心底,发奋图强,半年的荒唐,她用了整整一年半起早贪黑来补偿。
委不委屈呢,想到那半年的勾心斗角,争强斗狠的黑夜,想起高二高三的点灯熬油,日夜颠倒的学习,想起哪怕这样也没有他的消息,顾好都心疼那时候自己。
尹恰见小姑娘久久没有说话,神情更加紧张,肌肉都绷紧了,感觉那颗心在一点点下沉,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恐惧从脚底板一点点上升到天灵盖儿。
“都过去了,不是吗?老天保佑,让我又遇见了你,让我们这一次没有错过。”顾好扬起笑脸,杏眸灼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尹恰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女孩儿抱进怀里,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应该早点去找你的,那样你就不用应付那群人渣,不会被他们灌酒,不会被他们欺负,不用忍受他们的侮辱,不用跟他们打架,不用受伤,不用……”
尹恰终究还是说不下去了,埋在顾好颈间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眼泪烫着顾好皮肤,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
顾好第一次看他这样,还是因为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能将人抱紧,轻轻抚摸着他绷紧的后背,企图可以让他放松一些。
良久,尹恰情绪才缓和下来,看着顾好说道:“所以你刚见到我那会儿,才会哭的那么惨,对吗?”
“是啊,那会儿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心想着我满世界找你,结果你却跑到了部队里,不但没有过的不好,反而还过的有滋有味,心里不平衡了。”顾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道。
“没你看到的那么好,心里压着那些事,不能跟任何人说,每天都拉着脸过日子,除了练出一身汗,累成狗来发泄,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午夜梦回都是爸妈的冷漠,然后一身冷汗的惊醒。”
“这样是不是心里平衡些?”尹恰问出这话的时候,眼里是清清楚楚的认真和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