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衰败。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可那一群侯府贵人,陡然变成了庶人,其中的落差谁能接受?
廖家衰败。
已是必然。
后来,又查出那嫁给傅子骁作填房的廖氏,根本不是前永平侯的亲生女儿,而是他暗中从南边买来的一个瘦马。
经过特殊的训练以后,才冒充侯府庶女,嫁给了傅子骁。
堂堂永定侯府,怎么肯接受这种屈辱?
永定侯老夫人大怒。
派人在那廖氏生产之际,暗中做了手脚。
那廖氏生下莲笙之后。
产后大出血,也去了阎王殿报道。
傅子骁又守了三年。
他并不是为了那廖氏在守。
而是,经历了这么多,他有些心灰意冷了。
第三任夫人,是福安伯府的一个庶女。
在身份上,比不上前两位,可傅子骁毕竟是个鳏夫,娶的又是填房。
福安伯府肯将庶女嫁过来,已经是永定侯老夫人多方勘旋的结果。
谁知。
事情会变成了那样了呢?
别人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何妈妈作为傅子骁的贴身伺候的人,她是知道的。
什么第三任夫人在新婚夜暴毙?
那都是糊弄外人的。
实际上。
那第三任夫人,之前有个情郎,是她的一个远房表哥,两人早已私定了终身。
偏偏那表哥家里无权无势,也无钱财,福安伯府根本不同意。
那姑娘要死要活的,一副非君不嫁的模样。
福安伯府也是狠心。
暗地里将她那远房表哥远远地送走。
又拿那表哥的性命逼着她上了永定侯府的花轿。
那贾氏果真刚烈。
洞房花烛时,告诉傅子骁,她腹中已经有了她表哥的亲骨肉。
求永定侯世子成全他们。
傅子骁是何等的骄傲。
第二天,直接当场宣布他的第三任夫人在洞房花烛夜暴毙。
暗地里,却将那贾氏送到了她表哥身边。
还给了她一大笔银子。
他们倒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傅子骁却落下了一个克妻暴虐的名声。
因为,外面有流言称,傅子骁的三位夫人,不是病死的,也不是难产死的,而是被傅子骁折磨死的。
从此,再也没有好人家的闺女愿意嫁给永定侯府了。
想到这里,何妈妈真替自家侯爷揪心。
侯爷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如今瞧见他和第四任的新夫人,夫妻恩爱,如胶似漆,何妈妈心里真是忍不住替他高兴。
“是啊,自从侯爷回来,夜夜都缠着夫人。”余妈妈也笑了一下,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余妈妈是三年前调到梧桐院的。
她之前是在傅子骁的母亲身边伺候。
三年前,傅子骁的父亲傅盛明和母亲韩氏都战死在了沙场,傅子骁又受了重伤,身体残废。
余妈妈伤心之余,就主动要求到梧桐院里,亲自照顾傅子骁。
自从余妈妈来了以后,何妈妈的压力便减少了许多。
两人相处的很好。
如同亲姐妹一般。
此时,二人说起傅子骁,都是一脸的高兴,“昨儿晚上,那屋里要了好几次热水呢。今儿晚上,我看也不能少了三回。”
何妈妈喜滋滋地说道:“看来咱们过不了多久,就能抱上小主子了。要是这次,新夫人能给侯爷生个小世子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余妈妈也一脸的喜气。“不过依照这情形,夫人生下小世子,那是早晚的事情。”
何妈妈又道:“不过,佩兰她们几个毕竟是小丫头,没啥经验,往后夜里,还要咱们两个老婆子多操着点心。”
“说的是呢。”余妈妈一脸的认同。
何妈妈继续说道:“如今夫人掌了中馈,老夫人又把你那亲姐姐给了夫人做帮手,咱们再多帮衬一二,千万不能把夫人累着了。”
“说的是呢。”余妈妈不住地点头。
何妈妈瞅了一眼外面。
凑近了余妈妈,低声说道:“我看二房那个,恐怕不会就这般轻易地将中馈交出,那些管事妈妈也都是老油条了,说不准有几个仗着资格老,暗地里给夫人下绊子,你让你那亲姐姐多看着点,别总是做老好人。”
余妈妈白了她一眼,“你倒是会向夫人表忠心了,得罪人的事都让我姐姐去做,她又不是傻子!除非……”
“除非什么?”何妈妈觑了她一眼。
“除非……得罪完了人,她能得到好处。要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有那个闲心去做。”余妈妈堆起一张笑脸,朝何妈妈使了个眼色,“你说是吧?”
何妈妈闻言笑了,忍不住伸手锤了余妈妈一下,“我也就是跟你处了这么多年,这才跟你说了这番推心置腹的话。”
“咱们夫人虽然年纪小,可也不是好糊弄的,若是等她自己发现了问题,处置完了,还有你姐姐立功的机会?”
何妈妈将手里的花生放下,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我就说这么多,听不听在你,晚上你盯着点吧,我要先去睡了。”
“明天还要陪夫人去理事厅呢。”
卧房内。
封弋遥的耳边传来了一片暖热。
封弋遥微微侧头,便瞧见了傅子骁那眼底里渐渐燃烧起的熊熊烈火。
那烈火,足以将她的心烘的滚烫。
傅子骁的目光太过炽热,封弋遥不由地全身都紧张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阿遥!”
傅子骁在她耳边呢喃。
那声音如梵音般动听,一直顺着她耳根到了唇边。
她的心头也跟着发烫。
封弋遥从七岁第一次见到傅子骁开始,就将这个人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那时候的她。
不明白什么是爱慕。
也不明白什么是夫妻。
只记得,那天穿着一身红衣的傅子骁。
好耀眼。
那眉眼之间的少年意气,朝气蓬勃,潇洒不羁,充斥着封弋遥幼小的心灵。
祖父将她打扮成一个男孩子。
她坐在席上。
啃着一只鸡腿。
眼睛却眨也不眨地,一直盯着那新郎官看。
回家后。
她跟祖父说。
我长大了也想嫁给永定侯世子。
祖父刮着她的小鼻子。
说她不知羞。
“小丫头,你未来的夫君是静安侯府的世子。叫武逸凡,记住了。”
小封弋遥问道:“我能不能不嫁给武逸凡?”
“我还是想嫁给永定侯世子。”
“我还是想嫁给永定侯世子……”封弋遥在意乱情迷之时,嘴里突然呢喃了这么一句话。
傅子骁一顿。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从小就想嫁给……唔……傅子骁……唔……”
傅子骁心头火热。
“再说一遍。”
“我……从小……就……就想……嫁给你……傅子骁……”
那绣着一串串石榴花的帷幔猛地晃动了起来。
红烛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