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梁兴猛地从大厅睡袋里惊醒,直挺挺坐了起来。
而他,正是昨晚带头去找大胡子的冒险者。
他有些懵,自己怎么回到睡袋的?
昨晚他们不是连夜逃离了这个房子吗?
“怎么了?浑身冷汗?做噩梦了?”
因为他的动作,惊醒了众人。
几人也都迷迷糊糊的钻出睡袋,“昨晚睡的真安稳啊...”
“......”
难道自己真的做噩梦了?
但脑海里的记忆真实无比。
每一个细节都是历历在目。
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相册。
顿时后脊发凉,里面豁然有着那张布满残肢肉块的浴室照片。
少了一个眼珠的大胡子头颅依旧透过手机屏幕,死死的盯着他!
吓得他手机脱手而出,重重砸在地上。
爬出睡袋的队友有些好奇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
“什么东西,能把你吓成这样?”
捡起来看了看,然后撇了撇嘴,“我还以为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呢,不就是张浴室的照片吗?”
随手又将手机递回到他的手上。
稍微稳住心神的梁兴有些难以置信,什么叫做“不就是”?
周围几人看着梁兴再次陷入沉默,也不纠结,快速收好睡袋。
此时一楼卧室的三名队友相继开门,走了出来。
“昨晚你们谁在楼上来回跑,吵的我半宿睡不着。”大胡子冒险者有些抱怨。
哪怕失去了感知,视觉、听觉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听到声音的梁兴猛然回头,看向大胡子。
“你...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啊,世界上那有什么鬼?”
大胡子莫名其妙。
自己这队友怕不是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梁兴手忙脚乱的又翻出手机相册。
那张血腥的浴室照片依旧存在。
“你昨晚已经死了!在浴室里!”说着还将相片展示给其余众人。
大胡子冒险者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幽默的,你不是一向怕鬼吗?”
众人看着应该是昨天傍晚拍下的浴室照片,也是哈哈大笑,还别说,他这表情跟真的一样。
有几个当时也在场来着。
“昨晚不是我们一起去浴室里查看的吗?”梁兴看着身边四人。
队长适时打断了众人开玩笑,“好了,各位吃点东西,我们今天探索这座小镇。”
围聚在梁兴身边的冒险者一哄而散。
他勉强压下疑惑,快速收拾完毕。
离开大厅时,原本被烧毁的全家福又是挂回了原处。
“这照片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销毁了吗?”
队长看向一名队员,那队员也是有些懵,“我是销毁了啊...”
“算了,不影响,顺路。”队长随手取下这几个有些瘆人的相框,提在手上。
此时的梁兴,总感觉身边有些若有若无的视线,锁定在他身上。
猛的回头,将那个视线盯的措手不及。
那是一个放置在半掩柜门处的血淋淋眼球,上面布满了血丝。
他几乎下意识对着柜子方向就是一剑,整个柜子,连带着墙体都被剑气斩的爆碎开来。
“怎么了?”其余队友瞬间进入了战备状态,警惕望向倒塌墙体方向。
“那柜子里有个眼球盯着我们。”
众人心中更慎,担心遇到什么不知道的怪物。
戒备许久,却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跑了?”
上前搜索一番,大多是一些看不懂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打碎的普通酒水。
并没有梁兴所说的奇怪眼球。
搜寻无果,他们就不打算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
这次他们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做。
比如,帮契灵师公会收集一些七层的科技道具什么的。
这次对方给出的价格相当客观。
离开房屋,今天雾气的浓度比起昨天还要稀薄一些。
可视范围来到了一百五十米左右。
为了安全起见,众人没有分开,选择了统一探索。
梁兴总是不时感到周围队友投来的恶意目光,到了下午时分,甚至演变成了淡淡的杀意!
他感觉这些队友很不对劲!
他开始努力回想起昨晚的事情。
越想,他越是额头冷汗直冒。
“没事吧?”注意到梁兴的变化,他身边的队友露出关切的神情。
梁兴下意识远离了这名队友身边。
昨晚这名队友的死相,比起大胡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记得,当时只有四人逃出了那恐怖的房子...
不对,这绝对有问题!
他努力回想昨天一同逃出房子的队友。
脑袋有些混乱。
但他清晰的记得,其中一名就是大胡子冒险者!
怎么可能?
大胡子冒险者已经死在了浴室,那昨晚跟随自己逃出去的大胡子又是谁?
众位队友看着心不在焉、表情变换不定的梁兴,面面相觑。
时间将近傍晚。
众人满载而归,再次回到了房子中。
这次由于并没有离开小镇范围,他们只是将附近的三十多栋房子翻找了一遍。
收集了不少的书籍,各种各样的台灯、收音机、大头电视和完整的车辆之类的。
不过看着再次+2的击杀数,想来并不是像他们想象中的风平浪静。
“各位分头把周围漏光的地方遮蔽一下。”
“对了,把墙上挂的照片给丢出去,这玩意怎么又回来了?”
队长都无语了,早上是他亲手处理的来着,一打开门,全家福又回来了。
此时的梁兴站在恢复完好如初的柜子前,眉头紧皱。
自从进入房间,就能闻到一股刺鼻浓郁的血腥味,宛如实质。
环顾周围的队友,却是毫无反应,仿佛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这个柜子与墙壁恢复原状好像并不值得惊讶。
这一幕似曾相识,又有所不同。
他几乎下意识的打开了手机,将摄像头对准展示柜。
脸色顿时一片苍白,手脚发软。
那里依旧是被他击毁的废墟,不过那些原本打碎在地的酒瓶,变成了自己队友血淋淋的剥皮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