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轻竹、容青,刚伺候他家小姐梳洗完毕,陈忠便来到了姝桐居。
“大小姐,辰王府送来数十个下人,辰王说偌大的府邸需要人手。您看……”
陈忠躬着身子,微垂着头,姿态放得极低。
谢芊葇怔了一下。她有些诧异于君奕辰的贴心。
原本她是差陈忠今日寻了牙婆过来买下人的,没想到这些琐事君奕辰倒是上心了。
说是琐事,其实也是一件不可小觑的事情。
若是识人不清,挑了心术不正的下人入府,无异于引狼入室。
“大小姐,这是那些人的卖身契。”
陈忠拿出手里一叠厚厚的卖身契,恭敬地开口。
“好,你去回复辰王府那边的人,替我感谢辰王。”
与其从牙婆手上买回一些不知底细的人,倒不如接受君奕辰的好意。毕竟有这个男人把关,她还是很放心的。
随后,轻竹、容青招呼着那些下人,将姝桐居一些日常用品以及贵重物品分门别类地打包,然后带去了隔壁的国公府。
所有的活都被下人干了,理应最忙的谢芊葇反倒闲了下来。
逍落这时从屋外进来,谢芊葇一看他凝重的脸色,便知有要事禀报。
“逍落,出什么事了?”
逍落躬身道:“回主子,属下打探到镇南侯和秦氏当初将您从溯州接回来,是打算把您嫁给永宁侯府的小公子段飞的。”
谢芊葇眸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旋即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她挑起茶杯,凝望着那一杯淡青色茶汤,漫不经心道:“哦?那段飞的为人如何?”
逍落的脸上有明显的怔愣之色。寻常人听到这个消息不应该是怒火中烧吗?
主子不仅不见一丝怒容,反而还有心情询问对方的人品,他倒有些慌乱,主子不会真想出嫁吧?
“咳咳,主子,那个段飞就是个不学无术、欺男霸女、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的人渣!”
谢芊葇饮了一口茶水,抬眸就看到逍落一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
她狐疑地发问:“怎么?你与那个段飞有过节?”
逍落闻言,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偏偏其中原由他又不便明说。
当下他神色尴尬道:“属下和那个人渣没有过节。只是那个段飞惹得天怒人怨,属下说起来才会义愤填膺。”
谢芊葇冷然一笑,“若不是这样的人渣,谢守良和秦氏也不会有这样的打算。想来他们与永宁侯府达成了某种协议吧。”
逍落立即道:“主子果然神机妙算。的确如此。镇南侯和秦氏为了给谢铭轩铺路,所以有意巴结永宁侯,想与其联姻,到时以牺牲主子,换取谢铭轩平步青云的机会。”
谢芊葇闻言,眸光清寒,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搁下,唇角泛起一抹肃杀的冷意。
原本她心下狐疑,一个任其自生自灭的弃女,忽然之间会被接回来,想来谢守良夫妇必然是存了什么腌臜心思。
所以才派了逍落打听其中的原因,果然被她挖出了料。
很好!她谢芊葇一向睚眦必报。既然谢守良夫妇这么看重他们的宝贝儿子,那她偏要毁之!
听闻她这个未曾谋面的弟弟昨日刚从外面求学回来,回来得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