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琢磨着,只听谢芊葇不咸不淡道:“听闻蕙妃曾经以一支云裳牡丹舞惊艳满座,不知本县主以及在座的各位,能否一睹蕙妃的惊艳舞姿呢?”
谢芊葇的语气很平缓,没有过多的情绪,可是一字一顿听在众人耳中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如今只是一个三品县主,在比她品阶高的蕙妃、嘉宁郡主面前,她却一点儿位卑人微的感觉都没有。
她的言谈举止、一言一行,都透出与生俱来的高不可攀。
所以即便每次和蕙妃、嘉宁郡主这样品阶比她高许多的人叫板,也无人觉得她是狂妄自大,相反甚至让人有种她本该如此的错觉。
蕙妃猛然听到谢芊葇的这番话,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些隐秘之事明明都是之前在元昭国发生的啊!为什么谢芊葇会知道?
这个谢芊葇到底知道她多少事情?
下一刻,蕙妃的脊背泛起一丝冷意,就好像那里正有条油滑冷腻的蛇在后背蜿蜒爬行,让她忍不住的害怕战栗。
她惊怒交加,死死盯着谢芊葇。而对方眼里阴恻恻的笑意看得她毛骨悚然。
那寒亮如剑的眼神,好似可以看透一切谎言和阴谋。
“蕙妃,朕怎么不知你还会云裳牡丹舞?”
蕙妃还在怔忡中,周武帝领着一帮男子已经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猛然间被周武帝问住,蕙妃吓得心头一颤,连忙结结巴巴道:“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臣妾平日忙着统领六宫,好久都没练舞了,所以久而久之舞技就荒废了。臣妾害怕出丑,所以一直没有在皇上面前提过。”
周武帝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可是眼神里却透出一抹疑虑。
蕙妃看在眼里,心头不由一紧。
做为宠妃,她自然把周武帝的性情摸得明明白白的。
周武帝生性多疑,平生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即便是对枕边之人,也是多有防范。
如今看来,周武帝怕是已经开始对她起疑了。
就在蕙妃惶惶不安时,周武帝的眸光扫向了谢芊葇。
这时嘉宁郡主、谢璎珞、谢如锦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幸灾乐祸地准备看好戏。
谢芊葇的神色没有半分起伏,就好似泰山压顶也不会令她眨一下眼。
周武帝毕竟是一国之君,在周武帝面前她也不能太过托大,于是优雅地站了起来。
周武帝沉着一张脸,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芊丫头,这行酒令也就是个消遣娱乐的节目,不必太过较真。怎么说蕙妃都是朕的……”
“皇上您是明君,自然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您放心,臣女一定不会让您陷入失信于人、不讲原则、以权压人的尴尬境地。臣女理解皇上的苦心,所以今日这支云裳牡丹舞,臣女会让蕙妃跳定了。”
谢芊葇不等周武帝说完,已经率先开口截断了对方的话。
她虽然说得慢条斯理,但是语气却透着不容置喙、说一不二的架势。
周武帝闻言,脸色瞬间黑沉得都能掐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