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一声怪叫,踉跄后退数步。
李傕、郭汜见状,忙上前将他扶住。
他一把推开两人,揪住家仆的衣襟,眼神渗人,语气冰冷无比。
“可曾查出线索?何人所为?!”
后者惧怕不已,只会摇头。
“要你何用!”
韩遂猛地一把将其推倒在地,犹不解恨。
头一偏,恰好看到李傕腰间配剑。
想也不想,顺手一抽,一剑将家仆头颅削下。
李傕大惊,低头看向自己空了的剑鞘。
只要一想到,若是刚刚那剑,是朝自己劈来,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这韩遂,疯了不成?
默默和郭汜对视一眼,后者朝他露了个诡异的笑,很快又收敛。
李傕一愣。
见韩遂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主位上伤心落泪,李傕假意上前安慰。
“主公,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闻言,韩遂快要压下去的怒火,又噌噌上涨。
站起身来,一把扫飞了案几上的公文,对着李傕就喷:
“节哀?节个屁的哀!若你家人被杀光,你能节哀否?”
李傕被喷了一脸的口水。
藏在衣袖的手,握了又握。
老匹夫!
就算是天子,都曾对老子客客气气,你算老几!
果真是龙游浅滩被犬欺。
这笔账,他先记下!
只听韩遂咆哮道:“传我令,即刻议事,让所有人,来我营帐!”
韩遂说的‘所有人’,当然是指他手下有头有脸的人。
很快,众人匆匆赶至,也知晓了韩家的噩耗。
“诸位,依你们看,此事,何人所为?”
韩遂冷冷扫视了一圈众人。
总觉得,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嫌疑。
成公英作为韩遂的首席谋士,闻言,眉头一蹙。
主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此话,实为不妥。
这不是明确表示,不信任他们么?
果然,台下众人纷纷议论,但无人出列答话。
正要劝说几句,却听一人冷哼。
“此事,无非是马腾或曹贼两人所为,就看谁最后得益最大。”
说话之人,正是坐在韩遂左手边第一人,郭汜。
此话一出,无疑给了众人无限灵感。
“正是,正是。”
“郭将军言之有理。”
“我觉得,铁定是曹贼所为,为了挑拨主公和马将军的关系。”
“为何不是马腾所为?”
“为何是马腾?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兴许,他就是为了将此事嫁祸给曹贼,好让主公与曹贼拼命,他坐收渔翁之利。这便是好处。”
“但是,听闻马腾的母亲和夫人,也不见了。”
“只是不见了,不是被杀了。说不准,他自己将人藏起来的,就是为了迷惑主公。”
“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是他。”
“但万一是曹贼的奸计,我等冤枉马将军,岂不正中他下怀?”
“有没有可能,马腾早和曹贼勾结。此事,乃他们合谋而为?”
“哎呀,我有雍县的探子悄悄传回密报,马腾之女,在曹营被奉为上宾。据说,那曹操之妹,还亲自给她下厨!”
“当真?!”
“千真万确!”
......
底下人聊得热火朝天。
韩遂越听,脸部肌肉越抽搐。
“够了!”
韩遂猛的起身,双目通红,扫向众人。
就要下令,即刻起兵,杀向隃麋的马腾。
当面锣对面鼓,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