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慕娴从池宴临身上察觉到了一股浓厚的疲惫感,仿佛数十年不曾好好睡眠一般。
慕娴感觉酸酸涩涩的,心里不太舒服,她努力扯出一抹笑,“为何盯着你?你告诉我,谁盯着你,我帮你把他的头拧下来,给阿清阿澈当球踢。”
池宴临反手握住慕娴的手,嘴角终于挂上一丝淡笑,“你还能把他们都杀干净了?”
“那有何不可?只是费些时间罢了?”慕娴拍拍胸脯。
池宴临觉得这对话有些耳熟,回想几息后终于想起来了熟悉之处在哪儿?
“你能把他们都揍一遍吗?”
“这有何难?费些时间罢了!”
“......”
两个多月前的对话浮现脑海,池宴临看着慕娴拍胸保证的模样,突然弯唇笑了起来,继而开始大笑,笑到肩膀不停的抖动。
慕娴不解,“你笑什么?莫不是不信我?”
池宴临以手抵唇,掩住笑容,却藏不住眼角的笑意,十分没有诚意道:“不是!”
他只是觉得,老天待他,还是极为不错的!
初代皇帝和国师窥探天机,窥到大襄百年后的灭国之祸,为了能为大襄赢得一线生机,数代皇帝和国师费尽心血,气运和寿数,布局了百年之久。
而池宴临则是他们这盘下了近百年的棋局里,被选定的最后棋子以及执棋人。
大襄以及整个大襄百姓的命运都压在了池宴临一个人的身上,是以,池宴临从小便被剥夺了作为孩童的天真快乐。
才会说话的年纪,别的孩子都在听摇篮曲,哄睡曲时,池宴临便开始听先生念书讲经义。
待骨头长得稍微结实了,别的小孩儿都开心得坐在床上玩玩具,吃糕点时,池宴临便被要求握笔抄书。
等同年龄的小孩儿开始上私塾,开始学念《千字文》时,池宴临已经能熟练的背出四书中的《论语》和《孟子》。
同年龄的小孩儿抱着亲人撒娇时,池宴临被带到人人闻风丧胆的罪狱,学习如何从死士嘴里挖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当年纪相仿的小孩儿才刚刚开始学习射礼时,池宴临已经搭箭射杀了第一个敌人。
......
别的父亲会经常抱着儿子抛高高,池宴临的父亲只会在他眼里露出一丝渴望意味时,冷声警醒他,
“池宴临,你不能有一丝松懈,因为你的身上,背着大襄,背着整个大襄国的百姓!”
他小时候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就只有一年生辰,还未过世的祖父偷偷塞给了他一颗糖,糖很甜,是池宴临吃过最甜的东西,和慕娴那日在回春堂递给他的糖一样甜。
帝京人人都道池家二公子,温润谦和,知礼守节,是帝京万千少女最中意的郎君,只有那些生活在阴暗水沟里的臭虫爬鼠才知道,这人温和的面容下心有多黑!
......
“我生辰快到了!”池宴临突然出声。
慕娴扒拉鸡腿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睛,随后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