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清说:“聊生此人,真名清墟道人!”
瞥见池宴澈震惊的眼神,池宴清继续道:“中州天师府,一道符镇压千年旱魃的那个天师!”
池宴澈闻言嘴唇蠕动几下,最终却似放弃般,什么也没说,池宴清乘胜追击,“所以,阿澈,你觉得笔谈里那人的境遇是否熟悉?”
池宴澈看着眼前这脸庞稚嫩,却已经带上一丝十几年后大奸臣盯住猎物眼神的哥哥,突然塌下肩膀,自嘲的笑了声。
“哥是从何时发现的?”
池宴清虽然早已经有了猜测,却在池宴澈变相的承认时内心依旧大惊,然而,小小年纪的他,却已经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至少眼前的池宴澈看不出来。
池宴清轻笑一声,不顾地上的冰凉,径自坐下,拾了块小土块朝着小溪掷去,小土块在半空划出一抹优美的弧线,最后咚的一声撞在冰面上,将薄薄的冰面砸出一道细缝。
“你可还记得我们离开帝京前,父亲最后一次揍你是为何?”
池宴澈只想了不到片刻,随后脸上表情一愣,“不会吧,就因为我开口喊你哥了?”
池宴清没有看池宴澈,似乎也想起了那次池宴澈的被揍风波,嘴角挂上了一抹笑,“父亲那次揍你,罪名是不敬兄长,直呼兄长名讳。”
池宴澈显然也还记着,闻言脸上也挂上一抹笑,“是啊,我从小就不服气,明明我俩就相差半刻钟出生,你却是哥哥,我是弟弟,叔伯爹娘说起你,总是知礼聪慧,说起我,就是调皮捣蛋,你还从小就管着我!”
池宴清闻言笑了笑,“当哥哥很好吗?”
“不好吗?”池宴澈下意识的反问,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不复,声音变得又轻又淡,“也不是很好。”
他若是没有以后的记忆,也会觉得当哥哥很好,可拥有未来记忆的他,在自己的记忆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作为哥哥的池宴清为了他们在未来走得有多辛苦,多艰难。
池宴清没察觉到池宴澈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继续道:“也不止是因为这一个称呼,我们从小长在一处,你屁股上有几颗痣,我比你自己都清楚。
你的一些小习惯,小动作,你自己可能都没留意到,一开始,我只是有些怀疑,而让我后面开始确信是一个晚上。
你不知梦到了什么,抱着我直哭,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其中就有小五高热早夭之事,后面,在我的引导下,你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对我说了许多事情,包括却不限于,我们一家人最后的结局。”
池宴澈闻言沉默了,池宴清却突然抱住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辛苦了!”
池宴澈原本以为自己拥有了嗜杀将军的记忆后,内心已经变得很坚强了,可池宴清一句辛苦了,却让池宴澈瞬间眼眶红润,泪珠滚涌。
他回抱住池宴清,哽咽的喊了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