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马路上爬,她想去见妈妈。
刺耳的刹车声,司机的咒骂声,她浑然不知。她躺在马路中央,看着看着睡着了。
茅佑安明天一早的飞机,为了不耽误工作,晚宴结束,他回去和家人简单交谈告别,便叫了车去荆城的机场附近。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快深夜2点了。他正准备闭眼休息,只听司机开始咒骂什么东西挡路,他随意看了一眼,出于他的职业本能,他叫停了出租车。
他下去查看,不可思议竟然是一个人,深夜睡在马路中央,她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他靠近正想询问“让晚!让晚,怎么是你?”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怎么抱起的她,她好像碎了。
下午还在安慰自己的女孩,此刻身上都是……伤,衣服也被撕破了,浑身都是脏污,还有酒味,不省人事。
“让晚,你怎么了?陶泽儒呢?”他不敢相信她经历了什么。他把她搂在怀里,他们第一次这样亲密。
他的心要炸了,他不知道谁把她欺负成这样。他拿出手机就要报警,但他转念把电话先打给了陶泽儒。
“你在哪里?”
“茅佑安,我的事需要向你汇报吗?”
“让晚她遇见危险了!”陶泽儒醒过来“……”他猛地坐起来,看着凌乱的地面,他想起来了。
“对不起,是我……我……”陶泽儒说不出来话,酒精让他头疼,但他已经彻底醒了。
茅佑安不想多说,他剩下不多的理智“把你地址给我,我送她过去,她现在不省人事。”
赶到的时候,陶泽儒正焦急的站在酒店门口“陶泽儒,我可能到的有点晚……”
“让晚她……”
“我来的时候她躺在马路上,一直到现在都还在睡。她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她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报警……”
陶泽儒看着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扯破的衣服,他不敢直视。
“为什么让晚没有和你在一起。发生什么了?你刚说的是你……什么意思?”
“下午我听见你们的谈话,昏了头。”回房间的路上陶泽儒一五一十的事情说了出来。
茅佑安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他抚着她红肿的嘴角,望着地上散乱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痛。他握紧拳头砸向他“你个混蛋!”
“你竟然这样欺负她!”他又狠狠的打了他一拳
“陆让晚多爱你。我嫉妒你嫉妒的发疯。你是她的一切,你应该知道,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你明明是她的全部,却这般不相信她,伤害她!”
“我和她能有什么?你告诉我!我能和她有什么!我们能怎么样?我能对她做什么?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她会给我机会吗?她只是回答我的问题,她带着怜悯,安慰我。一直以来都是她帮助我指引我。”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她只是想帮帮我。”他恨的牙齿咬的紧紧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她那样的话。”
“我不该问!她那样喜欢你,怎么会来找我,还和我说那些话?昨天你在台上演讲,她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她守着自己的界限,从未动摇。陶泽儒,你……”
“今晚要是她出点什么意外,你说!你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你竟然把她折磨成这样!”茅佑安几乎是在咆哮。他后悔自己没有分寸,后悔自己的不干脆!
他没有忍住,是他的自私害了她。
他拎着陶泽儒的衣领“陶泽儒,她该多伤心!她受的痛苦还不够多吗?你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这就是你的爱吗?”他把他丢到床边。他愤怒痛苦!
而这些话似乎也是在对他自己说。
陶泽儒没有吭声,呜呜的哭起来。
他何尝不痛苦何尝不内疚。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变态。
“是我错了,我不该出现。”
“如果你很计较我的存在,那只能说你的爱太自私了。”
“让你们发生这样的矛盾,是我的错。”他知道自己应该走了。他没有留下的立场。
“那时你喜欢她,她知道吗?”
“如果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想念别的人,而那时我已经和她断了联系。”他捡起刚刚盖住她的外套,深吸一口气离开了。
他不该回来。如果一切还留在乌鲁木齐的那个夜晚该多好。
“让晚,对不起。”陶泽儒用温水轻轻擦拭她的身体,找出睡衣帮她换上。又重新开了一间房。
他抱她过去的时候,她睁开眼睛“陶泽儒,我刚刚看见妈妈了……”她的声音好脆弱,他的心,疼到窒息。
“让晚。”
“对不起,我错了。”
“是我错了。”
他跪在床边自言自语。为什么他的爱那么自私。为什么他没办法相信她,为什么他会失去理智。为什么用这样痛的方式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