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铃铛放在房中也只是怕自己保管不当,而这串银饰是摄政王今日赏赐,若是现在就摘下来,我只怕犯了一些讳忌。”
就怕这国师府有迟晚深的眼线,我今个摘了这串银饰,明日他就把我头摘了。再者我后面大半个月都得在他手下学东西,还是稳妥一点好。
江予辰听我讲完,倒没有再让我把这串银饰摘下来,只是还是一副不想同我说话的样子。
什么时候清冷绝尘的国师大人也爱耍这些小性子了?
最终还是靠我的好言劝说下,才勉强开了金口。
江予辰:“我与摄政王一直来往较少,倒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编钟乐理。”
“这编钟难学吗?”
江予辰:“每一项乐理都有难学之处,幼时编钟乐理还是吾娘所教,只是……并未学会,她便已离开人世。”
“我不应该提及此事,害得国师大人想到了自己的伤心事。”
江予辰:“无妨,你只管好好学。你悟性高,连水坝的图纸都会画,这小小的编钟乐理于你来说不算什么。”
他还是时不时地就看向我脖间的银饰,我知晓他在意,往后便很少在他眼前戴着那串银饰,而是将铃铛随身带在身上。下次若是他问起来,还能拿出来给他看看,也不至于吃味。
只是苦了我后面,一下朝就立马赶去国师府,看着乐谱,敲着那编钟,慢慢熟悉慢慢练。
前几日江予辰还耐着性子陪我坐会,后面他连我何时下朝何时到国师庙都算好了,每次到庙中,人早已经没影。
还有迟晚深,前三日他还笑眯眯的,第四日上朝之时,他就黑着脸,大臣们都诚惶诚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到了他。
连国师庙老师傅都说:“县主呀,这几日的香客都少了许多。”
所以说,乐器确实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现在好了,已经不只是折磨我,是折磨所有人了。
不过被迟晚深逼着日复一日的练习,我的乐理确实是逐渐变好,倒也不至于太过难听。
一个月的时间还是短了,北阴都城的百姓都穿上了清透的衣裳,听到蝉鸣声我才意识到,已经完全是夏天了。
使臣来北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今日终于将一首曲子完美地弹奏出来了。
迟晚深那皱着的眉也终于抚平:“你倒也不至于愚钝无能。”
我喝着他递过来的水,里头是我教摄政王府的小厨娘特别调制的水果茶,在夏日很是清爽凉口。虽然因着练编钟乐理之事,我这一月什么也没制出来。但北阴果类多,这水果茶一经出手,就很受欢迎。
迟晚深倒也没强迫我一定要做出些什么东西,这些天他有时也忙得不见人影,想必也是生辰宴太过繁琐。
我问道:“王爷,北阴使臣大概何时会到?”
迟晚深:“还有两日,但,现在都城街上已有许多南阳人,想必该来的也都来了。”
这么快?
我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之前那次南阳的使臣来访,也是在前几天多出许多异国人。
迟晚深:“县主好似……很期待?”
“不是……”期待什么?期待老乡相见泪两行,抱头痛哭诉衷肠?我这小马甲还捂得死死的,生怕哪日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