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晚深挑着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凌衡渊转头看向我,问道:“陈大人何出此言?”
我立马找补:“容下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医院早已宣判陈策士之病无可医治,贵国陛下如此执着于此,难道不是犯了疯癫之症吗?”
未等他说话,我继续道:“贵国陛下如此深情,下官甚是佩服。可若是贵国陛下这就将下官迎进宫中,那陈策士醒来该如何想?到那时下官又该何去何从?那用来当做聘礼的两座城池,里头的百姓又该如何想?贵国陛下若是这些都不在意,下官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不与傻瓜论短长,我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执意要娶,那就真是……愚蠢。
凌衡渊看着我,不知是不是被我气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彻:“陈大人还真是口齿伶俐。”
我:“一般一般,北阴第三。”
秦彻:“陈大人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摄政王如何想?”
“……”诶不是,这是我的人生大事,与迟晚深何干?
迟晚深看了一场好戏,这下终于轮到他说话了:“贵国陛下所说之事,本王甚是……心动。”
我:“?”
你想嫁给他你就嫁,可别赖上我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迟晚深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说道,“本王与县主之事,倒不全是空口无凭,实则有迹可循。”
我:“?”
迟晚深像是猜到了我要反抗,这手一时间还真抽不出来。
这么霸道?你也疯啦?
“好一个有迹可循。”
这炎炎夏日,殿内竟有些凉嗖嗖的,凌衡渊已经没有耐心同我们谈下去了:“朕就这两件事,还请二位深思。”
说完便甩袖告辞,整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能忍,我以为我那样说他,他至少也会拿出匕首来,在我眼前晃悠晃悠,多少威胁几句。而现在,这便走了?
秦彻:“陈大人,本将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我:“?”
还没来得及等我细问这个“考虑”是什么意思,秦彻就立马跟着凌衡渊走了。
迟晚深见人走远,松开了我的手腕,笑道:“县主果然如国师大人所说这般,讨人喜欢。”
“他俩糊涂,王爷难不成也糊涂了?”
迟晚深又来了兴致:“说好听些,孤暂时不治你的罪。”
“王爷应当也听过传闻,那南阳皇帝凌衡渊身边之人,与那陈悦己少说都有五六分相似,所为何意人尽皆知。方才他在此处愿意以两座城池聘娶下官,多半也是因着下官与那陈悦己有相似之处。再者,他若是将下官娶回去,治不治病还不是他一人说的算。”
迟晚深眯着双眸:“县主倒是看得透彻。”
我低调:“哪里哪里,人生大事,自然要仔细些才好。”
迟晚深:“可县主也说那只是传闻,能信吗?”
“若是没有的事,哪会有传闻?”
迟晚深:“那……孤与县主的事呢?如传闻所说是真的吗?”
看着他愈加灿烂的笑容,我心里微慌:“方才多谢王爷解围,才让南阳二人暂时打消了念头。王爷放心,下官定然不会恩将仇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