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突然一声惊雷由远而近传来,天空也迅速的聚集了一大片乌云,眼看大雨将至。
原本骑着小电驴在国道上晃晃悠悠的严文斌不由得加快了骑行速度。
今年夏季刚刚毕业的严文斌,一米七八的个子,人偏瘦,一头短发,虽然长相普通,但是人看起来比较精神,有朝气。
今年全国夏季毕业生近千万,严文斌有幸成为了其中一员,毕业后一直在家待业中。
严文斌毕业于省内唯一一所农业大学,专业学习的是植物保护,一开始他是想报农学的,但是他的父亲认为好不容易从农村成为城市人,再去学一个种地的专业,丢不起那个人,就让他报了这么一个专业,但好在他在学校也自学了农学的大部分知识。
原本按照严文斌考大学时的分数,他完全可以上一个别的二本学校,但他偏偏选择了农大,主要原因还是他小时候父母做生意没有时间照顾他,每到放假就送回村里让爷爷奶奶来带。
每次回到农村也是严文斌小时候最高兴的事情,因为有很多小伙伴可以一起玩,上山下河,掏鸟烧玉米棒子哪一个捣蛋事没干过,很多时候还会跟着爷爷奶奶去地里面种地,这也让他从小就对种地有了一定的兴趣,所以才会选择报考这么一个专业。
严文斌所学习这个专业也不是什么当下热门的专业,毕业以后也是非常的难就业,当然找工作对于家庭条件还不错的他来说,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毕竟他还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严文斌父亲严骏生,在县城里开有两家门店,专门做汽车配件生意,所以家境还是不错的,按照他老子的话说,找不到工作就回来接摊子,干上两年再说个对象,早点结婚抱孙子这一辈子就完美了,但是哪个年轻人没有一点壮志雄心,他还不想这么早躺平的。
严文斌生活的小县城叫石州县,十八线以外典型的北方黄土高原小城市,三十多万的人囗,民风淳朴,厚厚的黄土下埋了不知多少黑金,全县一半以上的人囗都受益于分散在各处的各大煤矿,焦化厂,洗煤厂等相关产业,经济也不算落后,就是环境不太好,灰尘太大。
国道上运煤大货车一辆接一辆急驰而过,带起满天的灰尘,严文斌眯着眼,一路狂奔,在雨点将落下之前冲进了村前的门楼下。
出县城顺着国道往西走三四公里路边的枣林村便是严文斌的老家,因为从小为了上学,他的户口就迁到城里去了,也是在城里长大的,严格来说他不算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
枣林村门楼下是进村的一条主路,村子依山而建,所以进村一路便是上坡路,好在这几年政府大搞村村通,路面全部是水泥路,十分好走。
严文斌父亲十几岁便离开村子在县城打拼,早些年便在城里买了二分地,盖了小二楼,村里一般也不回来,尤其是严文斌爷爷奶奶都过世以后更回来的少了,但是一村人百分之八十都姓严,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所以一进村路上碰到不少上了年纪的,严文斌都要喊上一声爷爷奶奶,叔叔婶子大娘什么的。
雨滴纷纷洒洒的落下来,严文斌骑着小电驴一头冲进了老宅的院子里,老宅子荒废很久了,院里头杂草丛生,这是他爷爷奶奶留下来的三间老窑洞。
严文斌家的老宅子位于村子的最后一部分,因为是依山而建,所以位于村子的最高处,这一块有一大片空地,是老以前留下的晒谷场。
晒谷场周边都是一些老房子,依山而建的窑洞或者一些老式砖窑,现在还住在这一片的,也就三五户年龄大的老人家了,年轻的都往国道边上去修建了新的房子。
因为枣林村交通便利,紧挨国道,离高速口也就五六百米远,离县城三四公里,所以村里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在县城里做生意或者在各个厂矿打工,总的来说经济条件都还不错,从国道边看去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小二楼。
严文斌把电动车推到一间放杂物的空房子里,自己则走到中间的窑洞门前掏出来钥匙打开了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爷爷奶奶留下的老窑洞是典型的北方传统民居,前半截是大青砖砌成的,后半截则是在山体里挖出来的窑洞,冬暖夏凉,十分宜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