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装着事,赵小山第二天老早就醒了。
醒了后他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套上鞋就往外冲,朝着院里忙碌的众人开始大声宣布:
“爹、娘,忘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杨家完了!杨甲入狱了,要被杀头了!淳县侯帮我报仇了!”
赵老爹牵牛的动作一顿,声音拔高道:“真?儿子你说真的?杨家真的倒台了?”
“爹,我昨天去的香满楼,那的周掌柜告诉我的,不能作假!不信一会李球来了你问他!”
他这一说,整个赵家都不淡定了。
长久以来,杨家就像压在他们身上的一座大山,压的他们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不嫌丢人的说,自从出了杨家这码子事,赵老爹连镇里都不爱去了。
镇里小,他害怕走在道上再遇到杨家人,再来折辱自己一番。
他胆子小,岁数还大了,真的承受不住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了。
现在儿子告诉他杨甲被抓了,杨家倒台在即,赵老爹像是排出一口浊气,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欣慰的同时他也升起了一丝丝的愧疚感,怪不得小儿子要折腾出这么多花样,怪不得他将肥皂技术拱手相让,原来他就是想借势。
狐假虎威没什么丢人的,能报仇就是最大的面子!
赵老爹看着连衣服都没披的小儿子,放下牛绳,回屋拿出一件衣服披在他肩上,嫌弃道:“你个缺心眼孩子,说话就说话,咋连件衣服都不穿,冻病了咋整?”
赵小山哪能计较那么多,站在原地就顾着嘿嘿傻笑了。
大仇报了一半,家里人高兴,他也高兴。
赵老爷子坐在小凳子上激动的捏烟叶的手都抖了,嘴里直嘟囔着“杀的好,孽畜就不该活!”
赵老娘则一手叉腰,神清气爽的骂道:“哼,这叫天理轮回报应不爽!让他干坏事,这下遭报应了吧!山子,杨甲哪天行刑?娘去看去!刽子手手起刀落,娘就在旁边拍手叫好!羞也羞死他!”
这个问题就得问李球了,他还真不知道。
到了吃早饭的时间,李球带着四个下属姗珊来迟,刚进院就被赵家人团团围住了,这一张张期盼的脸把李球吓了一跳,脚步连连后退,嘴里问道咋了咋了。
“李大哥,你快和我说说杨甲咋回事,我是昨天去香满楼才知道他被抓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咋不早点告诉我呢。”
李球一拍脑袋,“哎呀,昨天忙活的把这事给忘了,我这榆木脑袋。”
原来他这么长时间没来,就是忙着办这事去了。
淳县侯对同赵小山的合作十分看重,亲自将任务下发给了他和白常文,要求他们快点把杨甲按倒。
其实淳县侯要想以势压人只要和县太爷说一声就行,这么点小事,县太爷不可能驳了他面子。
但明年祭祖大典在即,淳县侯不想此时多生事端,决定还是莫要给人留下话柄的好。
于是乎,白常文作为师爷出主意,他带着人具体行动,做了个套,一把将杨甲套牢了。
杨甲其人,有野心有手腕有头脑,端的是一个会专营的人物,奈何这人有长处也有短板,短板就是女人。
坊间传闻,杨乙根本就不是杨老爹的儿子,而是当初十几岁的杨甲同他爹的小妾苟且生下的。也因此杨甲才那般宠爱杨乙,属于有求必应型。
想想看,人家十几岁时就敢偷亲爹的妾室,这色心这色胆,各位看官有几个能赶得上的?
(不是瞧不起你们,是不正在家玩泥巴呢?或者因为作业没完成屁股开花呢?哈哈哈……)
长大后的杨甲城府渐深,为人处世可以说滴水不漏,不过女色上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这人变态!大闺女小媳妇儿的荤腥不忌,还喜欢玩强迫的。
他家里的貌美小丫头让他祸害个遍,可以说无一幸免,就连县里的妓院听说他要来都想提前打烊关门,没办法,这人手段太多,姑娘们没有一个愿意接待他的。
有时候家里的丫头太顺从了他也不满意,偶尔也会干出个强抢民女的把戏,他有权有势出手大方,那些被抢的民女都是普通老百姓,最后都让他给摆平了。
这事,听起来挺气人的,但在古代不算啥新鲜事,毕竟是大景朝法治不健全么,有点关系有点门路啥都不是事。
白常文摸清楚杨甲其人后,李球派手下从郡城找了个年轻貌美的暗娼,装成与家中长辈走失的可怜小白花,带着个帷帽,站在临街码头那翘首以盼一脸焦急的张望。
人来人往的码头,湍急的河水,粉色披风白色纱帽,亭亭玉立,袅袅娜娜,翘首以盼,好一幅美人图。
此情此景,杨甲怎可能精虫不上脑?
于是乎,杨甲上前搭话,亮明自己的身份,说自己可以帮她寻找家人,在取得那美人的充分信赖后,一路将人家领到了他在密水的家中,上演了一出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那暗娼按照李球的要求极力挣扎,以激起杨甲高涨的兴趣,看火候差不多了尖叫之余再说几句“放开我,我是今年要去京城参选的秀女,你不能这样!”
杨甲早就被眼前的美景征服,哪能听的那么清楚她说的什么,精虫上脑之下强行驶船入港,端的是一个痛快!
事后他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没太在意,主要是这次的经历实在太过美妙了,他的暴虐情绪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满足。
那女人事后哭哭啼啼的掩面跑了出去,他也没在意,女人么,哪怕是受害者,遇到这种事情也绝对不会到处张扬的。
吃饱喝足的杨甲睡过一觉后就骑马回了乐平,他今天畅快啊,必须要找朋友好好的喝一顿才行。
于是乎,就像周掌柜说的那样,正当杨甲在香满楼喝的酩酊大醉时,抓他的人来了。
和当初的赵小山一样,杨甲也被绑了手脚堵住嘴巴一路捆着押到了县衙,到县衙时他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心底虽然慌乱却毫无畏惧,因为他太了解县太爷和师爷啥德行了。
这俩人,外表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最是贪鄙小人,他们哪个屋里没有他送去的女人!
然而当他看到跪在一旁哭的梨花落雨的被告时,是真傻眼了。
这女人,竟是今年参选的秀女,而且已经过了两轮面试,马上要上京面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