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泼天的军功,弟兄们都很羡慕他的好运气。
可是,好景不长,才上完一节课,乡野的农民竟然闯入了教室,举报那个弟兄滥杀无辜,把他地里辛苦培养的油菜靠着路边的那一溜砍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嗯,这不是闹乌龙嘛,友军也砍?
当时陈洛心想,这不胡闹吗?野草和油菜都分不清吗?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事件最终还是平息了,弟兄的父母出面,赔付了农民,让他重新招兵买马。
事故的最后,弟兄好像连检讨都没写,后来,他清楚地回忆,砍野草的手感,根本没办法跟砍油菜比。而且,油菜的倒伏才蔚为壮观。
而今,再次面对神兵利器,深藏在陈洛血液里的武学天赋重新躁动不安。这些年疏于练习,棍法应该还在。
一棍在手,陈洛再也不能老实地掐蒿尖了。他瞄准了蒿尖,“呼”的一棍,蒿尖应声而断,掉落在红尘。
他貌似也不会弯腰了,直接以棍尖挑了蒿尖,远程丢去胶口袋。
陈洛尚能采摘,李晴天也不指指点点。后面陈洛就有点不务正业了,他扩大了击杀目标群体,把棍子挥得“呜呜”作响。
刹那,空气升腾起青草断面散发的清香,提神醒脑。
李晴天却不乐意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小孩子才玩棍棍棒棒的。”
陈洛充耳不闻。
李晴天重重地说:“幼稚得很。”
陈洛戏谑地说:“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李晴天不明就里:“我哪里像你了?”
陈洛坏坏一笑,说:“你玩棍棒的时候可是很痴迷哦。”
李晴天霎时红了脸,偷偷看一眼松松,三步并作两步,就要上来抓死陈洛。
陈洛神兵在手,武艺精进,功力大增,身轻如燕,辗转腾挪,躲开李晴天的攻击。
李晴天怒不可遏,既然近战不可取,立马改变战斗策略,从地上捡了石头和土块,朝陈洛炮轰而去。
也是李晴天手下留情,不然,凭借陈洛的自我感觉良好的三脚猫功夫,说不得也要落个鼻青脸肿。最后,李晴天还不是由得陈洛去了。
在这小小的世外桃源不撒野,更待何时!城市里很残酷的,哪里能够找到这万里挑一的棍棒?
陈洛的棍法很明显不是嵩山少林寺一派的,他单肩扛棍子的手法很孙悟空,他双肩扛棍子的手法很至尊宝,他扯了草根连接成绳,绕腰一圈,把棍子悬挂的手法很蔺相如。
唉,同样是男性,作为男孩的松松表现就要稳重许多,老老实实地跟在姐姐身边,规矩的采摘艾叶。
要问是什么限制了送送体力的洪荒之力,是爱吗?是责任吗?不,很有可能只是血脉压制。
三个人,一个疯疯癫癫的,两个规规矩矩的,是阡陌上独特的风景,可谓是千百年难得一遇。
若干年以后,随着时光潮水的往来冲刷,可能连这三个当事人都会忘了,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痕迹。
但是,至少会有一个人永远也不会忘记吧。
夜幕慢慢降临,从家里传来堂弟的声音——晴天姐,晴天姐,喊你回来煮饭了。
李晴天领着两个跟班往家走。
陈洛突然有点犯迷糊,似乎是幻听——洛娃,洛娃,回来吃饭了。
陈洛在沟里当游侠时,“四海为家”,每次饭点,沟里都是婆婆呼喊他的声音。
的确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