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鹃乖乖地闭上嘴巴。
此处离沈家别院不远,沈五便带着雪鹃先回了别院。
沈五坐在院里,又想起方才程四比的那个手势,忍不住抬手一比,自己默默看着。
魏焉正抱着小娃娃坐在檐下,只听那小娃娃咯咯咯地笑了,低头看去,那小娃娃正盯着沈五的手势笑的十分开心。
魏焉便也学来,对着他一比,果然那小娃娃笑的更是开心。
沈五见他笑了,自己也便一笑。
她唤来沈鹤,对他道:“我有一事,要你立刻去做。”
沈鹤神色一整。
“姑娘只管吩咐,沈鹤万死不辞。”
沈五吩咐雪鹃拿来箱子递给沈鹤。
沈鹤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千两银子,顿时一凛。
少女一边思索一边道:“鹤叔,你拿了这银子,去江南开铺子采买米粮,等这月末时,无论多少,拣着那价格低的咱们都收。待我传信给你,你便去宛城把这些米粮卖了。”
前世时江南因丰收之故米价骤跌,是在这月末,而宛城暴雨,涝淹全城而致米价暴涨,是在几个月之后的事情。
大楚重商,米盐皆是民营,沈五打的这个主意并不侵犯官府利益,但却侵犯了大楚米商的利益。
大楚不限官商联姻,以致这些富商巨贾,有许多都与官家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势力盘根错节,深踞大楚根基。
若她到时大肆贩粮,又哪里能躲得这些人的眼睛。
但她既要行巫,极可能需要铁皮石斛,那凌霄观又颇神秘,暂时没有门路可入,自己只能用重金求购铁皮石斛。
银子,是沈五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到时如何应对这些人,便看她是否能善加利用铁皮石斛,把前世的巫术重新用起了。
如果她没记错,这月距离宛城暴雨,不过三月而已。
时间并不多了。
沈鹤既然领命,便立刻去收拾行装,沈五微微垂目,叫住他。
“你女儿留在京城。”
沈鹤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少女抱了抱拳算作允诺,转身去了。
魏焉逗着手里的小娃娃,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姑娘。你不怕他卷着你的银子跑了?”
沈五姑娘支着下颌,瞧着那影壁上婆娑的树影,微微一笑。
“怕啊。”
可是我眼下无人可用,只能拼着前世他对他女儿的爱了。
她禁不住地出神。
父亲的爱。她没有经历过,所以她没有把握。
可前世她冷眼看着,沈鹤为了他女儿甘愿为奴,甘愿做不忠不义之事,他做假账诬她贪墨赵家的银子时,他是流泪了的,但他丝毫犹豫都无。
他的女儿该是很重要的吧?
最起码应该不像自己,在沈二老爷眼中,不过是一个挂着女儿名头的活物罢了。
她自嘲地一笑,眼中寂寞神色一闪。
魏焉微微怔了怔,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