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和干奶奶一人买了一条裙子,夏子然看着眼红,心血来潮也拉着吴柠到街上买了两条裙子,和吴柠也来个闺蜜装。
——一条四十五块钱。
——幸亏夏子然和吴柠跟奶奶干奶奶一起上了街,不然一条得花六十五块钱,多出二十块钱。
——她们先去店里挑裙子,不会还价钱,先还了十块钱。
就还了十块钱,店家一直说亏了亏了,看你们是学生才讲这么低的价钱,你们却还要砍价?要命啊!亏了亏了……一直嚷“亏”,让她俩开始觉得自己砍到底了。夏子然那时候更是觉得,一条裙子六十五块钱好便宜啊,就买了吧……
吴柠则是不动声色,不说买还是不买,先等着奶奶和干奶奶来。
幸亏没着急买呀,两个老太太往店门里一杵,吴柠和夏子然就只有在一旁当炮灰配角的份,但这次事件证明,夏子然是钻石王老五,乍进小村里的傻白甜。
农村物价不贵的,除了洗发水。
长假过得安安宁宁的,中途降了温,大架势地又起了风,刮的窗户作响,晚间还下了一场挺缠绵的雨。
干奶奶在那场雨夜里,给吴柠和夏子然找了一小被单盖着。夏子然作为一个曾经的蓝孩子觉得自己不能失了气势,硬把吴柠圈在自己胳膊上取暖。
吴柠刷着手机,忍不住说:“……这好百合啊。”
“……”夏子然对男男了解,对女女真的没了解那么多,有点没话怼了:“得了,咱们这是同床异梦。”
“你心不在我这里,我心也不在你这里。”夏子然又补了一句。
吴柠:怎么摸黑夜里越听越觉得别扭?
吴柠抬手移开她脑袋:“我的爱情门里没给你留扇门,但我的友情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着。咱们是同床异梦。可惜你我不是男儿身,你也是正常的取向有了喜欢的人,我祝愿你以后幸福。”
吴柠麻溜说完,说完后为自己的戏精和口才点赞了一把,之后顿了顿才注意:完了,她说的这是啥?
越来越基。
夏子然哽了一下回:“我也祝你幸福,等,等你以后生了乖宝贝,叫叫我——干妈……”
吴柠:“……”
我曾经想领着我孙子孙女,把你认个干奶奶,你却直接想当我孩子的妈?!
……可以。
那晚的“干妈”独白像是两个互相暗恋却没法公开于众,只能退而求次,求对方平安喜乐,好好嫁人被疼被安排,直到多年后,还能企图靠着半滴他人的血液维持她们之间那卑微见不得光的一点感情……
吴柠起了鸡皮疙瘩。
她们睡的竹凉席,外面又刮风又下雨,安静了会儿,睡在床上是真的有些冷了。
夏子然那雨夜里又发疯,跟吴柠稀里糊涂没有语序逻辑的说了一堆,大致内容就是:她觉得外面“电闪雷鸣”,屋里安宁祥和的气氛真的很棒,让她有种格外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让她想起杜诗人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前面的情景描写真的很惨了。
虽然大诗人表明了自己心系国家,他的事都是小事的情怀,可让夏子然印象深刻的就是那破草房和落魄的诗人。
——老师估计要打她,可夏子然受到这篇文言文的影响不可谓不大,曾一度攀上她初中文言文中“最爱”的高位。后来她还一度对自己的住宿吃喝要求一低再低过,觉得有房子住就好,她有点饿时有包泡面就行。
这时,细细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她旁边睡着她最好的朋友,夏子然真的……觉得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场景了。
吴柠是她最好的朋友,目前攀上“最好”的高危,没人能与之并肩!不理她,没话聊都不尴尬!
夏子然没考虑周到,没带多少衣服,吴柠也是,第二天白天,两个人没事就缩在家里打牌,拉着奶奶干奶奶一起,四个人斗地主,不过不玩钱,也没有惩罚。
奶奶和干奶奶突破了聊天的瓶颈,聊的滔滔不绝,一天到晚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聊。吴柠和夏子然则大眼瞪小眼,靠打牌浪费下午漫长宁静的时光。
所以,吴柠觉得,奶奶和干奶奶跟她俩打牌,或许纯属是怕她俩无聊……
而吴柠和夏子然在互抄完进度差不多的作业后,是真无聊,所以斗地主也格外用心。
她俩作弊。
打到后来不打斗地主了,开始乱打,猴子依旧最大,还可以由猴子变成其他牌。
一副牌,不是吴柠洗牌就是夏子然洗牌,把猴子折一个小角,然后洗牌后发牌。
要是吴柠洗牌,吴柠一瞅奶奶和干奶奶聊天又聊入迷了没注意她,就把猴子发到自己家或者夏子然家,然后联合着夏子然,要不让她赢,要不让自己赢。
夏子然后来出幺蛾子,输了在脸上贴便利贴。
夏子然的都是正方形便利贴,但不妨碍她出幺蛾子,她跟吴柠把便利贴都剪成长条条,然后开始继续打牌。
原本以为这下能好好玩了,可奶奶和干奶奶依旧不在意……让她俩的感触都是在自娱自乐,自己和自己逗比的苍凉感。
在奶奶和干奶奶的脸上被吴柠和夏子然贴了五六个便利贴后,夏子然和吴柠意思意思,没得办法故意输两把,给自己张罗贴条,贴在人中或者下巴底下当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