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孙春山是个磊落的,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给别人穿小鞋,不过他从部队下来,人际关系较为简单,重感情的人,看不太惯官油子,这个据说不问世事的村庄,还看人下菜碟呢。
有些不满地问:“这些乱七八糟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上任村长,他是听当时的警长说的,警长说最大的官就是校长,还是个光头,手下好几个师呢。”
难道真的跟海峡那边有点关系,不至于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吧。“你们村和警长关系很好吗?”
“分时候。”
“哦?开始不好,后面好了?”
齐家成编的起劲,得给官僚主义这座大山加加码,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我们被压榨普通农民的证明,“不要钱的时候关系好,要钱的时候就不好。不过在警长那里应该相反,他说管我们要钱是看得起我们,他的钱也是打点上面的,到时候给我们村长美言几句,荣华富贵不就来了吗。我们哪有钱啊,村里被搜刮了一遍又一遍,裤衩子都要当掉了,不给就叫帮派来闹事,打人可狠了。”
“可我看你们这房子修得很阔气,还有二层楼呢,用料看着也不简单。”
“这房子好吧,官帽换来的。可不能买,这算是我们的祖宅,是我们祖祖辈辈安身立命的根基。”
“现在齐家沟这片土地在谁手上?”
“在我手上。”
孙春山不动声色,语气带着一丝恭维:“老哥,没看出你还是个地主呢?”
他是不是在给我挖坑,怎么能说我是地主呢。齐家成愤愤不平:“啥地主啊,就是个管家,天天鸡毛蒜皮的事都要要解决。”
孙春山假模假样为他抱不平:“你手里有那么多地,还怕他们?”
“我没有很多地,我们村里人地一样多。”
“刚刚不还说地在你手上吗?”
“不是在我,是在村长,换了别人当村长,我就没有了。算了,早晚都要知道,我就跟你说实话,听说过宁古塔吧。”
“略有耳闻,以前流放犯人的地方。”
“我们祖上就是流放过来的,但老祖宗他流得冤枉,被好心人救了,那个好心人把这片地买了,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