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妥当了?”
忘春树看着村长从外面走进来,便关心地问道。
“嗯,都妥当了。”
村长边说,边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都灵山拿起师父身边的酒坛子,站起来, 给村长面前的酒杯满上。
村长端起来,一口饮尽。
都灵山再次给他满上,见村长没有继续喝的意思,这才放下酒坛子,坐了下来。
几个男人继续默默地吃菜,喝酒。
“真的需要这样吗?”
有些微醺的村长,语气有些飘渺地问道。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睁着有些朦胧的眼睛,看着躺椅上沉睡的少女,眉头纠结在一起,一脸的疑问。
“嗯!我不想给自己也给大家后悔的机会。”
慕辞点点头,认真严肃地说道。
他低垂着眉眼,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语气坚定。
“我们除了这么守着,就什么也做不了吗?”
忘忧林也是醉态百出地问道。
他舌头打着结,话都说得不是很利索了。
“自然不是这么干守着!”
都灵山喝得不多,头脑清醒地说道。
说完,他看着自己的姐夫,心中嘀咕着:
如果真有什么事,就你这副醉醺醺的样子,又能做什么呢?
“嗯!”
慕辞点点头应道,赞许地看了都灵山一眼,同时,也扫了忘忧林一眼。
这两个年轻人的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哦?”
村长醉眼朦胧地看看慕辞,又看看都灵山,不是很明白他们的意思,却也没有再多问。
忘春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
他满腹心事地,只一个劲地闷着头,喝酒。
他本就不胜酒力,至此,已是酩酊大醉!
他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还时不时地发出了鼾声。
“给你爹也弄张躺椅吧!”
慕辞两眼看着忘春树,话却是说给忘忧林听的。
他目光深邃,言辞清晰,不见半点醉态。
“好!”
忘忧林答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去搬椅子。
“我去吧!”
春树婶站起来,说道。
她看着自己儿子一副醉醺醺的姿态,不放心他,连忙走到自己儿子身边,将他按回座位上,自己则去搬椅子去了。
安置好了忘春树,大家又接着喝。
外面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很深了。
夜色笼罩着大地,整个村庄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从何时起,屋外天空上,挂起了一轮明月。
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屋顶瓦片上,映照着尚未完全融化的白雪,显得格外的清冷、寒凉!
一阵夜风吹进来,刮在众人身上,刺骨的冷!
春树婶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关上,插上门栓。
忘忧林已经喝断片了,趴在桌子上,说胡话。
都灵山把他扶到他媳妇身旁的柴火堆上,让他躺在那里睡觉。
都小妹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持续地往灶堂里添着柴火,将火烧得旺旺地,屋子里很暖和。
春树婶坐在忘忧草身旁,歪在躺椅的边缘上,半眯着眼睛,假寐。
村长和慕辞没有再喝酒,而是搬了个椅子,坐在灶火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烟。
都灵山先是搬来了一个小方凳,放在师父跟前,再搬了张椅子,在师父身旁坐了下来。
慕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手帕,仔细地在方凳子上摊开铺好。
都灵山从药箱里拿出师父的银针,用药箱里的消毒液,一根一根地仔细擦拭一遍。
他把擦好的银针一根一根地,整整齐齐地摆在四方小凳子的白净手帕上。
银针擦完摆好后,他又把药箱里的一个装着药丸的白瓷瓶拿出来,也放在白色手帕上。
在他们的药箱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多了几样东西~符纸与笔墨。
都灵山摆好药瓶后,就开始捣鼓里面的符纸与笔墨。
他拿起笔墨和符纸,在上面开始描画奇奇怪怪的图案。
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慕辞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安静地抽着烟。
村长则好奇地看着都灵山不紧不慢地忙碌着,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都灵山画一张丢一张,很随意地丢进灶堂里。
灶堂里的火苗很快便吞没了他投进的符纸。
“呼”地一声,符纸化成一缕白烟,袅袅地从灶堂里升起,飘散在空气中。
屋子里飘散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他一直画,一直烧,直到药箱里面的符纸都被他画完烧完,他才停下来。
屋子里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地符纸被烧后的香味,有点像檀香,也有点像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