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陆运红从市里回到县城,遇到了麻烦事,不过这麻烦事倒与陈雨霏没关系。
他回到家里,以为妻子会象以前那样热情的迎接他,在进门的瞬间,发现气氛不对。女儿不在,郑彦秋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神冷冷的她望着他,好像在专门等待着他回来。他心里迅速的转动着,难道是事情被他觉察?不可能!这点他比较自信。他过去,站在她面前,笑着问:“什么原因,心事重重的?”
郑彦秋依旧很冷淡,她理了理飘在额前的几丝头发,没说话。陆运红又问:“孩子呢?”
郑彦秋依旧没说话,气氛变得有点怪异。陆运红站着,认真地看着她的表情。片刻,郑彦秋说:“你问孩子,你问的是哪个孩子?”
陆运红感到莫名其妙,说:“你说什么话?什么意思?”
他再次快速的思索着,难道是程迎夏的事?如果是这事,倒没什么,他本来就准备适当时候告诉她的,只是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消息。但依旧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此事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多,郑彦秋应该还没有消息来源。他疑惑的望着她,郑彦秋认真的说:“你有件事瞒着我,是不是?”
“你说什么事?”陆运红回答。
郑彦秋说:“我觉得我受到了欺骗。”
她说着,她眼圈一红,就要哭。陆运红更感到惊讶,再次将思维回到与陈雨霏的事上,仍然发现不可能。他说:“你说什么话?你说明白行不?”
他放下手中的包,在她的对面坐下来,看着她。郑彦秋说:“本周全县所有中学开运动会,在县高中开的,我去学校里见到当初教我的马老师,说起她班上有调皮的学生,十五六岁……”
“什么意思?”
“……这个学生叫王宣。”
“怎么了?”
“这个学生,吹口哨吹得相当好,可是在班上学习不好。”
陆运红还是一头雾水,郑彦秋继续说,如果仅有这点,倒还没什么。关键是,这个男生,马老师那儿有他照片,她仔细打量了,简直就是陆运红当年的翻版,让她产生错觉。她纳罕,高度怀疑,接着暗中打听男生的情况,原来这个男生家就住在县城十多公里的胥河乡上,男生的父母只有他一个独子,他父亲已经去世一年,母亲倒还在,他母亲已是七十来岁的人,并且他没有兄弟姐妹,据说他不是他父母亲生的,是捡来养的。至于是从干什么地方捡来的,谁也不知道。关键的两点,一是这个男生和陆运红长得太象,二是他也会吹口哨,她直觉此人和陆运红有关。当初听陆运红说曾和一位姓梁的女子恋爱,无果而终,难免这事有关连,这男生会不会是他们的恶果,因分手怕成为累赘,扔了被别人捡来喂养的。要么是陆运红与其它的女人的孩子,至今隐瞒着郑彦秋。
“简直天方夜谈。”陆运红不屑的笑着说,原来是这事,他放心了。自己当初只与梁洁交往过,没任何“结果”。
郑彦秋从书里拿出两张照片,放到陆运红面前。说:“你自己看看。”
陆运红拿过来一看,其中一张是自己原来念书时的,黑白照,另一张大概就是郑彦秋所说的这位学生的,彩色照,他顿时也惊住,简直如出一辙。郑彦秋冷冷的问:“事情不会只是巧合吗?”
也许这就是万分之一或者五百万分之一概率的事呢!陆运红心里想。郑彦秋已经高度怀疑,说:“我觉得,我被人玩弄了,本来就把你看清楚的,最终还是被骗住。”
“别想这么多,这是什么怪事,无中生有。”他口头这样说,心里也确实感到纳闷,又笑着说:“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也想见一下这个男生,究竟是怎么回事,抄袭我的长相,我可要收取专利费。”
郑彦秋脸上没有一丝丝的笑。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带着向她赔不是的心情,哄她高兴,她也根本不理,侧过去,一言不发。如同石人一般。陆运红只好算了,静静的躺着,仔细的猜想这个奇怪的事情。
很容易的就想到刚毕业出来时和梁洁结婚又离婚。当初和梁洁分手的时候,梁洁是怀孕了的,这个自己知道,可是她去检查过,说是怀的女孩,后来分手之后,听说她打掉了,就没有下文。难道是这个事出了意外,检查是失误的?她并没有打掉?那是为什么?不太可能。
疑心越来越重。这么多年,和梁洁再没有过任何联系,甚至她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以前只听说他去了省城。他止不住坐起来,对郑彦秋说:“明天,你和我去看一看这位学生,长得相象,也是种缘分嘛。”
“我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胥河乡上,一打听就着,王学常家。”郑彦秋冷冷的说。
陆运红没有去。虽然感到有些蹊巧,总觉得是无稽之谈,不太想去了解。自从与梁洁分手后,他与当初的介绍人,梁洁的表哥黎文才夫妇来往也已中断,他听说黎文才因为撤区建镇改革的时候,调到响水镇。平时工作无交集,几乎没碰到过,只是记得他当初住在区公所附近,这儿过去大约两公里的地方。想而又想,他也没去乡上打听,因为只是种怀疑,过了一天,事情就淡了,他把郑彦秋说了一番,要她别胡想,然后又回到市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