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他作好打算,力争保住婚姻,万不得已,先暂时临时同意离婚,待她气头过去后,再慢慢寻求复合。此事是自己对不起郑彦秋,他不想再为婚姻折腾。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起身关上门,叫个的士,马上回县城家里。
的士车开得飞快,一个半小时后,把他送回了县城,送到楼下,他急忙回家,屋里灯亮着,他忙忙的敲门,开门的不是郑彦秋,是女儿陆迎秋,女儿问:“老爸,你这么早回来啦?”
“咋嘛,不欢迎吗?你娘呢?”
“她出去买菜没回,我要上早自习了。”女儿陆迎秋正在收拾书包。
陆运红坐下,看着矮柜上还有郑彦秋没批改完的学生们的作业本,女儿换下的衣服还放在凳子上,电饭煲里的余饭还有微温,吃过的碗筷也没来得及洗。忽然才感到了一阵内疚,这么多年来,也因工作的原因,也因大大咧咧的原因,也少有和女儿有个象样的交流,女儿的成长基本都是妻子在付出。他默然的坐下,对陆迎秋说:“迎秋,平时,我没有关心过你的学习和生活,你会不会怨我啊?”
女儿诧异的问:“老爸,我怨你啥?我没觉得你关不关心我有什么不同。”
“……”
“假如没有我呢?没有你妈呢?你会怎样?”
“没想过,老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儿对他的话毫无体会,她说着,开门离开,背好书包走了。
过了一会儿,郑彦秋才回来,她显然昨晚大哭了一场,眼睛还是红的。她看到陆运红,也没有任何激烈的表现,只把包放下,忽然手机响起,他接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清,只听到她这头的回复:“我睁着眼想了一个晚上。”
“怎么可能啊。”
“不是怪你,这事要谢谢你。”
“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无法设身处地体会到。”
“这个事情我也考虑过了,她现在刚上初二,可是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回避不了的,只能暂时先瞒一段时间。”
“对,以后,恰当时候告诉她就是,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了,以后告诉你。”郑彦秋说,“我想清静清静,其它没啥的。”
郑彦秋和手机说着话,对面的声音很小,陆运红只能凭空猜测,至少是她一位要好的朋友,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郑彦秋刚挂断手机,陆运红站到她面前,忽然跪下抓住她的手:“彦秋,你所调查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不再作任何解释,只希望你能再原谅我这一次。”
郑彦秋用力把他的手拨开,转身到旁边,说:“别来这一套,别来恶心我,如今我只想用我一个弱女子可能的手段,来最后维护我这脆弱的尊严,希望你成全。”
“你听我说,这两件事,第一件,不完全是我的原因,要不是你的这个调查结果,我也被蒙在鼓里……”
“我说了,我不想再听,不管什么我都不想再听,不想再听,你知道了吗?你的这些,与我无关。”郑彦秋忽然大声的说:“陆运红,以后,你不要再到这里来就行。星期二,下周,希望你准时来,如果你没来,我立即起诉。”
郑彦秋一边抹泪,语气依旧如斩钉截铁,陆运红还在跪着。
两人再没说话,墙上的时间滴滴哒哒的走着,静得可怕,又过了许久,陆运红勉强说:“要不,我们都先冷静一段时间,比如一个月以后,再说,行吗?”
“星期二,希望你准时来,离婚协议书我写,不要再说其它的。”
“总得要为孩子着想啊,我不想离。”
“你也没为孩子着想过,也不配为孩子着想,甚至就不配说这句话。”
陆运红被妻子反击得哑口无言,还是退而求其次地说;“彦秋,如果真的要离,那我也同意,我俩就先离一段时间,然后我们都,都互相冷静的考虑下,你一点不考虑我,总之要为了孩子……”
“娃娃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办。你我离婚之后,暂时不对她说,你如果愿为娃娃作想,随时可以来看他,这个事我不拦阻。当然,来与不来,随你便,总之娃娃我要。”
“就先离一段时间,以后再…”
“行,行,行,星期二,办理之后再说。”郑彦秋不耐烦的说。
“你想迎秋毕竟十三四岁了,什么也都会知道的,如果他问起,你就说以后用不了多久就复合的。”
“行,行,不用你说,我知道。你可以走了,跪着没意思。”
陆运红至此,别无话说,只好站起来,郑彦秋已经把门打开,他只得磨憎着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