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每一分一秒都让人深感煎熬。
人有软肋,就会陷入恐惧。
这是陆天南以往最不屑的事,如今也不能免俗。
“是我的错,让你担心。”席明烛揉着陆天南趴在自己身上的脑袋,语气轻缓柔和。
“我一直都有听话,可为什么还是要惩罚我?我不想让哥哥受伤,我真的……”
席明烛没想到第一次直观感受到陆天南的眼泪是在这种时候。
看不见陆天南现在的表情,却能感受到陆天南的后怕。
在伤的白骨可露的时候陆天南没有哭,在业火的毁灭性焚烧中也没哭,偏偏在担心失去席明烛的恐慌里展露出脆弱。
“南南,没有惩罚,身上的伤是我大意。都是小伤,还没有你匕首划破手心严重,不疼。”
席明烛也慌神,陆天南哪怕是质问朝他发怒他都能更好应对,唯独眼泪这种东西,毫无经验。
与陆天南紧紧相握的那只手从缝隙里感受到被渗进的湿意,要疼到什么程度才会流泪?陆天南先前所有的喊疼都是在跟席明烛讨疼惜,更多是带有玩笑意味的卖乖。
只有这次,字字不说疼,偏偏让席明烛刻骨感受到陆天南的痛。
席明烛想要吻掉陆天南的眼泪,陆天南没给机会,脸一直埋在手背上。
很久的沉默,陆天南再抬起头。
明显被哭红的眼眶,哪怕期间一声不吭也藏不住。
席明烛陪陆天南一起去洗把脸。
在擦干后,席明烛环着陆天南的脖颈把人抵在墙边亲吻。
陆天南从一开始的懵神到反客为主根本不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去转换。
踏实和心安,在亲密中逐渐回暖。
把人放心上需要多久,这个期限没有固定答案。在习惯对方存在到无条件依赖的过程中,曾经自以为是的绝不深陷就是一场笑话。
甘愿自投罗网,步步深陷。
陷进去的人,哪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陆天南也是从席明烛身上才体会到,伤没落在自己身上会比落在自己身上还要疼。
外面的顾均柏和翟明煦自始至终不知道两人在干嘛,翟明煦在天亮前还歪在椅背上仰着脸睡一小会儿。
等到天微微亮,离上次上药才过去两个小时,陆天南又要给席明烛伤口上药。
自己的伤一点不惦记,席明烛的伤口生怕留一点疤痕。
“南南,对不起。”席明烛的歉意卡在喉咙里,一直挑不出时候说出口。
这一次,陆天南甚至没要求他哄,可是他好像错的离谱。
陆天南朝席明烛缓慢地眨动着眼睛,随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低头蹭着席明烛的脖颈。
没蹭几下,陆天南抬头望着席明烛依旧带着笑,压低声音缓慢地说着。
“哥哥,不许犯规。在我这里,哥哥永远不需要道歉,哥哥没有错。我只是恨自己能力不够,我要是能带哥哥摆脱这个游戏,也不用哥哥以身犯险。”
在席明烛为陆天南破例的同时,陆天南也在打破自己原来的处事准则去迁就席明烛。
为了席明烛,陆天南可以收起锋利的爪牙,表现出乖顺的模样。被驯服的狼崽,随时愿意朝着自己心中的偏爱袒露肚皮,摇尾撒娇。
只要席明烛需要,陆天南就会毫无防备地献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