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真的直觉并没有错,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我那时之所以突然决定突破,确实是为了避嫌。”
张悬、万里无踪、诸葛真齐齐目光一凝。
冷无香接着道:
“但我之所以避嫌,其实是为了避险。
我当时不跟张师兄他们一起去大尧,是因为张师兄上飞舟后的几句话,让我感觉非常危险。
我不可能什么理由都没有就直接离开,也没法空口白牙劝他们不要去。
我更不可能在明知没法劝他们不要去的前提下,还非要劝他们不要去,那但凡他们出一点事,我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所以我干脆不再压制磋磨已久的修为,假借突破的名义离开。”
张悬问道:
“冷师兄,张师兄上飞舟后的话有什么问题?”
冷无香道:
“在一般的话本、戏剧中,但凡哪个角色像他这样说话,哪怕只沾点皮毛,想不死都难。”
万里无踪乐了:
“也就是说,你是靠直觉规避危险的。”
“是。”
“你先别跟我说答案,让我自己猜。”
“是。”
万里无踪分析道:
“你们是为宗门出差,就跟凡间王朝的那些为国征战的士兵一样。
莫非他说的是‘等我回去就成亲’‘这是最后一次出任务’?”
冷无香松了口气。
还好有你!
“不止这些。他还把他未婚妻的画像给我们看了,说‘这次任务完成后,他就要从白虎堂转调到半夏堂当大夫’。”
万里无踪一拍大腿:
“好家伙,那他不死谁死啊!要是我,我也得赶紧远离。”
张悬一头雾水:
“张贵生说的话和要做的事有什么问题?”
冷无香看向诸葛真:
“你既然安排了场景重现,想必手里是有脚本的,不如此时拿出来对证一下。”
张悬举了举手中的状纸:
“不必了,状纸里都有,和万里师父猜的以及你说的一般无二。”
万里无踪道:
“那就没问题了,我愿为无香作保,要是有人怀疑他,那干脆怀疑我好了。”
诸葛真深吸口气:
“用一些打发时间的不入流的东西来当证据,未免轻浮了些。”
万里无踪不干了:
“什么话这是?你是说我品位差喽?”
诸葛真没有回话。
万里无踪气的撸起了袖子。
这时,梨花迈着大长腿也来到了宗门大殿。
她是听闻冷无香被传唤后过来的,来了有一会儿,四人的对话被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几十年长老当下来,让梨花具备了几分当年梨雪的气质。
她进来后也不急着争辩,先向掌门和万里无踪行了个礼。
端庄坐下后,这才开口:
“诸葛师兄,你和已故的诸葛师父一样严肃,不爱看话本,也不听戏,所以不明白其中关联。
一般在话本、戏剧中,为了加深冲突,引发剧情,往往有一些角色被死掉。
为了让看的人印象深刻,跟着开心难过,这类角色总是会有让人共鸣的特殊表现。
张贵生就是这样。
他要成亲了,期待完成任务,回去见未婚妻,为此不惜申请转调,还把未婚妻的画像给别人看,方方面面无不区别于其他遇害弟子。
如果他是话本里的人物,看的人都希望他能得偿所愿,阖家欢乐,这个人物便写活了,他往往也就必死无疑。
而在一些成功的悬疑话本、戏剧中,凶手必然是露过面的某个人物。
这类人物或许不起眼,但总被提及,甚至直接、间接引导剧情走向。
总不能到了最后,凶手是从来没出现过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吧。
我跟冷师兄相识多年,知道他爱看这些,对这些套路相当了解,当年他会有那样的反应,实在再正常不过。
我也愿意为他担保,若是你还怀疑他,要将他软禁起来审问,连同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