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境的战事并没有前世那么顺利。
赵徽鸾反复思量,军中没有细作,靺鞨黑水部有人能未卜先知的可能性也微乎及微,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是晋世子赵新喆,他把自己前世对云嵩及辽东战事的了解,出卖给了敌方。
赵新喆这是要把云嵩扣死在辽东境吗?
他与云嵩前世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如今非得要云嵩性命?
紧接着又递来一封密信。
云嵩说他有过几趟前车之鉴后,又有策略时他并不着急行动,而是先想出应对方略,再针对这个方略重新部署,辛苦是辛苦了点,好歹有些成效。
赵徽鸾松了口气,暗道云嵩不愧是大胤战神。
就在这时,派去追杀汪全父子的东厂番子回来了,按说他早该回京,耽搁至今是因为逃走了一个汪文华。
汪文华蹿进了北境,北境地广人稀,那番子实在寻不着人影,只得先回来复命。
赵徽鸾心下隐约泛起不安,萧青阑看她忧心忡忡,又私下派出一队番子潜入北境。
转眼又到了一年除夕,燕都终于飘起了大雪。
除夕宴上,容谙间隙里连连朝上座望去,都只见赵徽鸾垂眸坐在那,心神不宁的,一下又一下地抠着指腹。
“报——北境急报!”
来人披着满身风雪冲进和乐融融的开阳殿:“启禀殿下,蛮虏大举入侵,北境!乱了!”
“什么?”
赵徽鸾猛地站起,动作太急,掀翻了面前一堆杯盏碗碟。
北境?乱了?
前世并没有这一遭啊!
是……是汪文华?!
赵徽鸾瞳孔骤然一缩,朝晋世子的座席望去。
那病秧子半靠在温霓禾身上,月白锦帕掩在唇边,眼神阴沉冷鸷,好似已等候赵徽鸾多时。
见赵徽鸾望过来,他眼神动了动,赵徽鸾能感觉到他掩在锦帕的唇角正在逐渐弯起。
病秧子很得意!
“辽东境战事刚起,北境又生乱,粮草怎么办?国库里还能拿出多少?”
“王敬时案后,勉强还能再撑撑吧。”
“可这冰天雪地,兵困马乏的,这仗要怎么打?”
“咱大胤不好打,蛮虏难道就好打了吗?真搞不懂他们为何要选在这时候犯境!”
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嚷着,内阁几位都沉默着,首辅裴晴江朝赵徽鸾看了眼,赵徽鸾挥手,宣布散宴。
朝臣们很快退出开阳殿,该去想对策的想对策,该去盘库银的去盘库银。
“殿下,走好。”
晋世子赵新喆走在最后边,见着赵徽鸾迈出开阳殿,很好心情地同人打招呼。
赵徽鸾回身,皮笑肉不笑的,冷冷道:“天寒地冻的,晋世子闲来就莫要出府走动了。净之,你亲自护送世子与世子妃回府。”
“是,殿下。”萧青阑朝赵新喆伸出手,“请吧,世子,世子妃。”
赵新喆听出来这是要圈禁他们,他扬扬眉,拉过温霓禾的手,同萧青阑点头道:
“有劳厂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