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一唱一和的,搞得魏国公府骑虎难下,老夫人眼见事情没法控制了,又开始捂着胸口装病。
珠玉一脸习以为常的平静道:“又来了。”
崔莺莺耳朵很灵,听了这话好奇的看了过去,这个又就很灵性了。
魏老夫人捂着胸口要死不活的看着萧夙,“殿下啊……”
“徐太医,还不上前为外祖母瞧瞧?”萧夙扶着人坐下,朝着人群后喊了一声。
崔莺莺:“……”这厮有备而来啊!
这是真外孙啊!把魏老夫人拿捏得死死的。
她又挪动着小碎步凑到汤阳的身侧,“魏老夫人小时候揍过你家殿下么?”
做事这么缺德。
“自然没有,魏老夫人对殿下很是亲近。”汤阳微笑着解释,却将亲近两个字咬的很重。
魏老夫人眼见着太医上前,急忙找了个借口,“咳咳咳!倒也无事,就是老毛病罢了……”
“这怎么行?”萧夙关怀的道:“孤总是听舅舅提起外祖母的身子不好,所以今日来特意将徐太医带来的。”
“母后离世的时候就对孤再三嘱咐,要好好的孝顺外祖母的,徐太医可是宫中数一数二的御医了,今日来了,就得给外祖母好好瞧瞧才是。”
老夫人面色沉重起来,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儿子却开口了。
“殿下放心,既然是陛下下的圣旨,老臣定会让人将所有东西归还朝夕郡主的。”魏国公及时的站了出来解围,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若是他再不有所表态的话,岂不是显得魏国公府是无耻之徒?
徐太医尴尬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萧夙施施然的站起身来,笑得温润,眉头舒展,“舅舅能为善待忠臣之后,父皇知晓了也必然开心的。”
“可外祖母的身子骨还是需要调养的,徐太医。”他话锋一转,直接叫人提心吊胆。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使得在场的人一时半会的居然都不敢说出反驳的话来。
徐太医得到命令提着药箱就上前,还没等他的挨近老夫人呢,魏老夫人就开始躲躲藏藏了。
魏家的人都知晓老夫人其实压根没病,只是总喜欢无病呻吟,尤其是先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就时常在先皇后的面前装,这要是被太医诊断出来了……
魏国公身子挡在了前头,朝着太子道:“殿下,怎敢劳烦徐太医。”
“舅舅客气了,这可是孤的外祖母啊!”萧夙摇晃开折扇,笑得很是和善。
崔莺莺在空气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太子……
然而他也没有逼得太紧,瞧着这一家子心虚的模样,嘴角扬起,“不过,既然外祖母无碍了便罢了,舅舅可要好生照顾着外祖母才是。”
魏国公松了一口气。
崔莺莺闹了这么久他都没觉得害怕,可每一次瞧见自己这个外甥,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这一遭折腾得魏家上上下下都很是委屈,偏偏这委屈还没处说去,只能打碎了牙往嘴里咽,最后还得赔笑把这群人给送走。
“父亲……”魏书宴自行惭愧的低垂着头。
魏国公本想出言训斥几句的,却被魏老夫人打断了,一改方才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板着脸道:“当初就与你说过,这崔家的婚事不是什么好事,你非不听,而今让整个魏国公府都跟着闹笑话。”
“还委屈了咱们书宴。”
魏国公无奈的沉声道:“母亲怎么还不明白呢?孩儿当初求来这门婚事也是为了书宴考虑的,如今皇后不在了,再想让婳婳嫁给太子谈何容易?”
太子和他们魏家看着亲近,可总有些疏离感,尤其是每次他去求太子办事的时候,总是被太子四两拨千斤的给盖过去了。
闭门羹吃得多了,自然也就跟着长了几个心眼子。
他这个外甥不简单啊!
魏老夫人没好气的道:“如今你可如愿了?崔莺莺这个短命的,居然没死成。”
看来书宴和曦月郡主的事情只怕也要泡汤了。
本就是她和楚夫人私底下的口头之言,现下魏国公府出了这档子事情,楚家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会……
魏书宴拱了拱手道:“此事孩儿自会处理妥帖的,父亲不必担忧。”
“陛下还是顾念着咱们魏家的,这臭名咱们魏家也不用背。”
至于其他的,他都会一一讨回来的。
男人低下头掩盖住了眼底的汹涌澎湃。
魏婳委屈的瘪嘴,挽着祖母的手道:“祖母这崔莺莺就是个祸害,你看我这脸……”
“你也是的,”魏老夫人轻声责备,“如今那崔莺莺的身份早已经不同往日了,可由不得你再随意使唤了,可清楚了?”
魏婳咬了咬牙,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巧的嗯了一声。
她不会放过崔莺莺的。
等走到魏国公府门口的时候崔莺莺人都还是懵的,她瞥了一眼身侧两边的人,好像大家都很开心。
有没有搞错,这到底是谁的主场啊!
“郡主这般看着孤,莫不是孤生得过分丑陋?”察觉到少女那火热的目光,萧夙视线移了过来,含笑着问。
崔莺莺呆滞了两秒,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拍马屁的话脱口就来,“怎么会?殿下天人之姿,我情不自禁的看入迷了。”
萧夙轻笑了一声,看向她的目光耐人寻味,转瞬即逝间他收起折扇径直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苏嬷嬷和珠玉毕恭毕敬的福了福身子。
汤阳回了一下头,从昨夜想到今日都没一点头绪,殿下为何会把皇后娘娘宫中的人都全部送去伺候郡主。
这待遇有些过于好了。
“苏嬷嬷太子和魏国公府真的没仇么?”马车上,崔莺莺再三追问。
苏嬷嬷是皇后宫中的人,对这个太子肯定是了如指掌的了。
苏嬷嬷笑着面不改色的道:“怎么会,殿下向来宽厚,待人温和,魏国公可是殿下的娘舅,殿下怎会与他们有仇。”
崔莺莺不信,望向珠玉,后者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而这边萧夙的马车却还没有走远,徐太医坐在里头大气也不敢出,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位祖宗几个意思。
“孤听闻徐太医医术高超,只需闻一闻,看一看便能知晓对方的病情。”
徐太医谦虚的拱了拱手,“殿下抬举了……”
萧夙抬了抬手阻止了他的妄自菲薄,“你只需告诉孤,孤的外祖母身子可有什么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