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亿南却像听不懂他话外之意,跟了上来。
“吾手下不收废物,若是一些虾兵蟹将都解决不了那也没必要要了。”
顾琰眸子微眯。
这人真要赶也不是暗卫们能做到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打个两败俱伤不值得。
顾琰最后让他同意了三个条件后允许他留到两国会谈结束。
而他顺着暗道来到了地牢深处,那间破旧的牢门里放着一张桌椅,上面放的是一些文书。
牢门被门口的暗卫打开,低头退了出去。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立刻跪下激动地喊:“微臣拜见陛下。”
顾琰道:“韩尚书请起。”
韩尚书却跪在地上不起来,道:“微臣愚钝,不知这一切都是陛下和九千岁大人的策划,险些酿成大错。还请陛下责罚。”
烛光下,顾琰眸光淡漠。
“韩尚书不必在意。朕倒是为韩尚书初入牢房时所受的伤感到悲恸,韩尚书受罪了。”
顾琰眸色淡淡瞥过他被剪了头发的噌亮头顶,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唇角。只是这罪,他该受着,毕竟,最开始也没想让这老骨头掺和进来。
那些话,千岁大人不在意,朕听着不舒服。
“微臣不受罪,一些皮肉之苦而已。能为陛下的大业贡献是微臣的本分。微臣在此多谢陛下护住微臣一家老小的性命,为微臣的家人寻了一安生之所。”
不然怕是以他得罪过的人,还未入狱便会惨遭灭门,这样想来,还是陛下和九千岁大人有先见之明,以退为进护住了他与他的家人的性命。
韩尚书心中哀叹,妄他一心为国为民除害,却不想差点冤枉了九千岁这样为国效力的臣子,一想到九千岁还向来身子欠佳,心中更是愧疚难当。
“韩尚书快起。若不是韩卿不辞辛苦在这里为朕整理文书及罪证,朕一时还真找不到可用之人。”
韩尚书终于起身满脸愧疚道:“陛下,说来惭愧。微臣也不过是整理文书,而这些都是九千岁大人送来的。微臣想问九千岁大人现下如何?微臣想亲自上门谢罪。”
皇帝面色晦暗不明,淡淡道:“九千岁身体抱恙,闭门不出。只能劳韩卿多等些时日了。”
“无妨,无妨。只是不知九千岁大人如今身体如何?微臣认识一个江湖郎中,或许能对九千岁大人的沉疴痼疾起些作用。”
顾琰这时才将目光从案板上的罪证中移了过来。
“那就有劳韩卿了。朕不便多留,若有任何需要可问门口暗卫,他们定会为韩卿寻来。”
韩尚书行了君臣一礼。
“多谢陛下。微臣恭送陛下。”
离开他的视线,顾琰给外门守着的暗卫留下一句“不必苛责”便又拐向另一处。
另一处地牢阴暗潮湿,但胜在干净。
一个巨大的牢门里蜷缩着一个人。
脸上除了脏一些,头发乱一些倒没其他事。
是当初拦住东影下水救人的女孩。
那时顾琰赶到的时候,九千岁早已昏迷不醒,他怒得几乎要杀了在场所有人,要不是暗卫们死命拦住,并且及时得知了她没死,只怕会有无数人命丧当场。
这人虽拦着了东影,却在九千岁昏迷不醒时也做了些事,没让她当场西去。
顾琰当时哪怕暴怒也知道九千岁不喜他滥杀无辜,只能愤愤的将人押入牢中,之后便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