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为自己也要死在沐昭剑下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挡在两人之间,黑袍覆盖下看不见面容。
看似轻易地将沐昭制服,但,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敢问阁下是谁?”叠溪查看沐昭的情况后,忙问黑衣人,单看他施展的法术完全无迹可寻。
但,他从始至终未发一言,身影也很快消失不见。
叠溪无奈,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听到又有人上山来,忙在沐昭身上施下一道障眼法,隐去他入魔的特征。
回了缥缈宗后,叠溪便命人传出沐昭重伤闭关的消息,谢绝一切探访。
那一战,伤亡十分惨重,修真界元气大伤。
数家有头有脸、风光无限的门派更是在那一战中倾覆,销声匿迹。
而沐昭意识恢复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宗主之位交于叠溪,在缥缈宗的山门前跪了十日,陈己罪。
那些在大战中失去亲人、挚爱前来缥缈宗声讨的人们一时间找到了宣泄口。
叠溪知道这是沐昭对自己的惩罚,他无法面对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还心安理得的栽赃到荼溟的头上。
一切皆因他而起。
“只因他手上沾满鲜血,且不在了,无法辩解,便无所谓地推到他身上?保全自身?”
他劝说不了什么,但——“为了缥缈宗千百年的基业和声誉,你不能认。”
“荼溟只能是诈死,与你无关,他欺骗了世人,你也是受害者。”看着他失去色彩的眼眸,叠溪知道,他的心已经死了,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和周围人的谩骂、殴打。
“荼溟是我师弟,他走上邪路,师尊不在了,身为师兄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只要你做错一件事,就被全盘否定,仿佛你生来便是罪,不可饶恕。
十日后,沐昭自废修为,给叠溪留了一封信,自逐出缥缈宗。
当叠溪勉强将缥缈宗的局面稳定住后,世间已过百年,而他在一无名的村落中找到沐昭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的天之骄子,跌入凡尘后与乞丐为伍,早不复当年谪仙模样。
“沐苒清,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叠溪上前一把将行尸走肉的他提溜起来,吓得周围三俩乞丐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叠溪看着沐昭如今的模样,他说不出是痛惜还是什么,只觉喘不过气来。
躲了那么久,还是被找到了。
沐昭神情麻木,蓬头垢面已看不出原本模样,只剩一双好看的眼眸,却没有光彩,一片灰败。
任由叠溪拽着他褴褛的衣襟,抬眸望着天空,漠然道:“放过我吧,我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
“那样,母亲就不会死了,父……他也从来不喜欢我,我生来便是一个错。”
“啪”叠溪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怒其不争,看着他偏向一旁唇角淌出血的脸,又是一阵心疼。
打了他的手微微颤抖,紧握成拳,痛苦道:“你就是这样想的?你是阿柠留给世间最珍贵的礼物,是她来过的证明。”
“可,她想过我的意愿吗?”虽是问句,却没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