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以后总是要面对的。
她会渐渐适应为自己做主,多做一些事,做成一些,能提高自我能效感,就不会再落入之前的境地。
她能想得明白,姜月自然大力支持。
“等一下。”她去屋里拿了十块钱给傅玲,“去立案要交手续费,万一用上了,身上不带钱不行。”
傅玲犹豫了一下,但没推辞:“好。”
等她赚钱了,再还给姜月。
客厅现在满当当的,靠墙摆着缝纫机,加工到一半的衣服,布料,还有昨天买来的成堆的涂料和皮革,工具箱。
姜月拿出傩舞面具的图样,准备最后精修一遍,沉浸在创作里就忘了时间的流转。
法院的办事大厅里,傅玲攥着包带,紧张地听工作人员给她解释。
“起诉离婚要你们两人的结婚证,你的户口本,证明材料,根据你的情况,你的证明材料上要公安局和盖章。”
傅玲轻轻咬了咬唇,指着材料后面的公章:“章是有的,还有妇联的证明材料。”
办事人员没看见那个章,被指出来之后态度不好,怼她,“户口本结婚证呢,没户口,我知道你是谁?凭啥给你立案?”
傅玲被怼的心慌,觉得自己太笨了,根本做不来这些事,被人拒绝她就想退缩。
可这个婚她一定要离的。
这才是第一步,怎么能迈不过去。她轻轻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除了户口本和结婚证,还需要什么,我一起拿来。”
办事人员见她胆怯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态度太差了。
这年月,不到过不下去,谁来离婚呢。
这女人的离婚材料上写着家暴,她能来离婚,就是新社会女性站起来的标志,她应当敬佩才对。
办事人员态度缓和下来,抱着一丝愧疚:“不需要其他资料,东西拿来之后还来找我,我给你办。”
“谢谢。”傅玲松了口气。
户口本和结婚证都还在张家,她把张光亮送进了公安局,婆婆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拿到户口本的。
小雨淅淅沥沥,路上的行人匆匆,年轻男女骑着自行车,孩子们嬉笑打闹着从她身边路过。
傅玲手揣在衣兜里,紧紧攥着那张十块钱。
她走进代销点:“我买一把剪刀。”
傅玲揣着剪刀往张家走去,还没到胡同口,远远就听见张老太的哭嚎叫骂。
傅玲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径自走到家门口开门,张老太一看是她,叫骂声骤然停了,先是不可置信,见确实是傅玲,顿时像被惹怒的斗牛,拎着锅铲拼命往她身上抽。
“丧门星,搅家精,我们老张家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你还有脸回来!”
傅玲记得,结婚证在她和张光亮的房间抽屉里,户口本由张老太保管。她结婚后户口就迁到了张家名下。
她抓住锅铲:“把户口本给我。”
“我呸!”张老太打惯了傅玲,没想到她竟然还敢还手,火气直冲天灵盖,“你害得光亮蹲监狱,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畜生还要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