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还卤着鸡杂,香味散溢了出来,大伙儿刚吃饱,嘴里又克制不住分泌口水。
姜月收拾鸡爪的时候,傅玲见了,还有点瘆得慌,从前在村里的时候,谁家偶尔杀一只鸡,两只鸡脚不舍得扔掉,也放锅里炖了。
她长这么大,她妈就杀过两鸡,她和傅霆川只能轮上啃干巴没肉的鸡脚,鸡脚缝里都没洗干净,香是香,可总觉得有一股鸡屎味。
在婆婆家也不会买这东西,主要是不会做,买肉是婆婆管的,有闲钱宁肯买点正儿八经的肉。
乍一见姜月洗了一盆鸡爪,瞧着还有点犯怵。
不过她瞧着姜月用盐搓了之后,又用碱面搓,搓洗了好多次,直到把鸡爪洗的白白嫩嫩,指甲也挨个剪掉,收拾的干干净净。
洗干净的鸡爪用葱姜水腌上。她瞧着姜月还撒上了一些酒。她听说酒能去腥,可酒是稀罕物,寻常人家谁舍得用酒腌肉。
姜月掀开锅盖,一阵蒸汽熏上来,香味扑鼻。
她拿筷子戳了戳,鸡爪Q弹软烂。
她用的大料还是傅霆川之前在供销社买的那些,并不全,滋味儿差了那么一点,一会儿出锅过凉水,让它更紧致滑嫩,然后再做个浇汁浇上去,味道会更好,也能弥补香料的不足。
浇汁还能做咸香和麻辣两种。
等明年开春,她去找点小米辣的种子,待到夏天就能结果子,腌泡椒,来年就能做泡椒鸡爪,泡椒豆角,泡椒豆干,那才好吃。
姜月吸了口口水,把卤好的鸡杂捞出来,关小火,五花肉还要继续卤上一个小时,才能更软烂。
鸡心鸡肝盛出来放凉,鸡爪和鸡肠鸡脖捞出来过凉水。
水管都在室外,水管里的水跟冰水温度差不多,高热软烂的鸡爪鸡肠进入冰水之后急速降温,肉质紧嫩有弹性。
一兜鸡杂卤好之后盛了一大盆。
她一样拿了一点盛出一盘,给孩子们尝尝味解解馋。剩下打算晚上做凉拼盘。
鸡爪用铝饭盒装了一盒,打算让兄弟俩带到学校去,下午课间饿了和小伙伴们分享。剩下小半盆,打算晚上浇汁。
傅玲咬下一节鸡爪子,鸡爪上的皱巴巴的,入口就轻松脱骨,嫩滑软烂,又很有嚼劲。一点怪味儿都没有,有油脂特有的香味儿,但不粘牙。
爪尖吃完之后,一口咬掉掌心中间那一块肉,肥嫩的肉带着耐嚼的筋和脆骨,咬一口唇齿留香。
姜月说,这是满满的胶原蛋白。
傅玲不明白啥是胶原蛋白,但就是觉得,还怪好吃嘞。
鸡肠子也好吃,又劲道又脆生,姜月放了麻椒和辣椒,吃完嘴唇发麻,可就是让人想再吃第二根,想一根接着一根,根本停不下来。
鸡心也好吃,肉质紧实咸香入味儿,耐嚼,咬开之后,鸡心腔体存的汤汁溢到舌尖上,有滋有味的。比鸡肉还香。相比之下反而显得鸡肉太柴,塞牙。
鸡肝肉质松软,口感绵密,咽下去之后舌根能感受到醇厚的咸香,还有微微的苦,又有料汁的回甘。
“好吃。”
傅玲挨个尝了一个遍,再去拿的时候,碟子已经空了。
一碟子没多少,没一会儿就完了,她摸了摸空盘,还有四个孩子怨念的脸,傅玲忽然发现自己吃的太入迷,都没顾上孩子们,顿时臊的脸都红了。
她一惯是以孩子为先的,怎么能就顾着自己吃,不管孩子们。
可是这一盘鸡杂真的很好吃。
“鸡脖子来喽!”
姜月给鸡脖做了麻辣的卤汁,刚才用大火收了汁,先盛出来两条剁成段,让他们先尝尝。
她交代几个孩子:“有点辣,慢点吃。”
傅玲这次等孩子们拿完,她才矜持地捏了一个,咬掉肥嫩的鸡皮,里面的肉紧实有味儿,又麻又辣。吸一口,骨髓里的汁水流出来,一股浓郁的麻辣味儿在口腔里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