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傅老太要把傅霆川卖掉的时候,傅玲带着傅霆川上山,他脚滑从上面滚下来,这才发现的这间屋子。
那年月外面山里的树皮都被铲干净了,他和傅玲住在这儿,外面的人看不到底下,他们靠这一小块山坳的野菜树皮度过了最难的那段日子。
只要他不出现,“鹰眼”生死未卜,那头狼总会忍不住浮出水面,元野会处理掉他。
他只需要在这里等着,等伤养好个大半,或者等元野找过来。
今天左眼视野的红色已经褪去了一些,变成淡淡的粉,影影绰绰能看到东西,相信要不了几天他就能回去。
夜里的深山老林里,不仅要防人,还要防野兽。
冬天的山里缺少食物,饥肠辘辘的野兽攻击性很强。
枪里的子弹还剩下三发,要省着点用。
正想着,“咔嚓”一声,外面响起树枝被压断的声音。傅霆川攥住枪杆,冷冷地盯着门缝,杀气外放。
夜色下,络腮胡男人蹲在路边,三两口吃完了饭盒里的饺子,最后一个入口吐出一个纸条,他看了看上面写的字,面无表情的把纸条吃了下去。
他蹬上自行车来到县城车站,正见一个女人裹着厚厚的大衣,穿着胶皮鞋,正跟车站的人力三轮车讨价还价。
没一会儿,女人上了三轮,他掐灭烟蒂,蹬上车跟上去。
三轮在乡间土路上跑了一个多小时,在山脚停下,那女人下来结了钱,拎着包进了山坳的土路,看来是打算徒手爬上山。
络腮胡把自行车藏在灌木丛里,摸了摸怀里的黑布包,确认引信完好,迈步也跟了上去。
江心暖的提包里带了酒精绷带和消炎药退烧药这些常规药品,她不懂急救,但是简单的包扎伤口足够了。
她记得,几年前她就是在这座山上遇到雪崩,当时她被埋在雪下,被傅霆川挖出来之后,昏昏沉沉间,傅霆川把她带到了一处山林小屋,也可能是山洞,她记不清楚了。
她不清楚那个小屋在哪儿,但她还能找到是在哪里遇到雪崩的。
当时傅霆川因为长时间在雪地里行走短暂雪盲,不会带她去太远的地方,那山林小屋肯定还在附近。
那年她和傅霆川孤男寡女在山里待了两天,她的腿还摔坏了,她担心傅霆川对她有非分之想,趁着傅霆川眼睛看不见,给自己化妆换了个容貌,骗过了所有人。
现在想想,要是当初没易容不逃跑就好了,那这会儿和傅霆川结婚的就不是姜月,而是她江心暖了,省的她费这么多功夫。
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不过是多了几个拖油瓶,那两个男孩说不定还能为她所用,那个小姑娘看着就傻,等她嫁给傅霆川,想办法把她处理掉就是了。
夜幕降下来,山区温度很低,江心暖觉得身后凉飕飕的,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山里黑黢黢的,只有江心暖的小手电露出的亮光。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处青石台阶,当年她就是在这儿遇到雪崩的。再往深处走,果然有一间茅草屋。
黑黢黢的看不清楚,她兴奋地正要上前敲门。
下一刻,她脖颈一痛,脑子顿时一片昏沉,腿软地扑倒在地。
“收网!抓住了!”
江心暖一脸震惊地忽然从树林里冒出来的一群迷彩装扮的人,排在首位的是那个叫元野的,她见过他。
“你们干什么,我是来找傅营长的,放开我!”她被人反手拷了起来,脸压在地上,这帮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她打小就娇宠,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拱月,哪儿受过这样的待遇,“你们放开我,我爸是卢政委,我是文工团的,我又不是特务,你们抓我干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见茅草屋打开了,她爸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