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当初她辅助白虎部落征伐整个大陆时，青雀部落又怎么会那么快沦陷，不就是因为族人愈来愈少，他们承受不起连年的战火狼烟。

想到前世青雀部落的那个结局，阿丽看着白岸的眼神也飞快地闪过一抹愧意和后悔。

“白族长若是愿意信本殿，不如回去之后让你们祭司考虑一下让你们族人将所有还未出生的幼崽都放在一起，到时，你们会发现有新的转机也不一定。”

见白岸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己，阿丽也不再说多余的话，转头就上了蛇兽的后背。

只是，蛇兽后背上的人，幽浔在阿丽还能理解，但阿婆为何也一起跟来了。

察觉到那位“神女大人”颇为不善的眼神，蛇佑微挑了挑眉，嘴角含笑地回望过去。

幽兰见他如此，伸出手就是猛地一拧。

蛇佑轻嘶了一声，却被幽兰直接呵斥“闭嘴”。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到底是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这个凶婆娘动手。

“阿婆”

阿丽低低道。

她可以对幽浔视若无睹，也可以无视得了越用祈求的眼神看她。

唯独阿婆，她解释不了自己如今的变化，内心虽希冀她知道她受的苦之后能像前世那样心疼自己，再心疼自己。

可是……真正面对阿婆时，她却又开始心虚了起来。

她已经拖累了阿婆一辈子，难道还要再拖累她这辈子吗？

指尖紧张地捏着裙角，阿丽微低着头，看着幽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每次一紧张的时候，就总喜欢像现在这样，抿着唇，然后低头一副什么也不敢说的样子。”

幽兰终于停在了阿丽面前，想伸手就像以前那样去抚她的头，可一看她稍有察觉就微微偏头过去的样子。

她很快就心软了，语气也更加缓和下来，“阿丽，阿婆不管你记忆你经历了什么，在阿婆眼里，你永远还是瓦塔堪森林的那个小雌性。”

“……”

“阿婆”

沉默了一会，阿丽轻轻道，“哪怕……不止十万人呢？”

哪怕她杀的人不止十万人呢？

时光回溯禁术，除了本人用所有轮回献祭，还必须填上数十万人的轮回。

这是纳尔斯大陆上被公认为最邪恶的禁术。

幽兰被她这句话也震惊了好一会，半晌，她狠了狠心道，“是，就算不止十万人又怎么样？”

她家阿丽不也没了轮回吗？

幽兰她，就是这么霸道又偏心眼儿。

出人意料地，阿丽没哭，反而是轻笑了一下，说，“阿婆，我当初做的那些事被你看见了后，你也是这么说的。”

阿丽抬头微微一笑道，“阿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很清楚我自己一直在做什么。”

在瓦塔堪森林中算计雄狮部落，又算计所有入了瓦塔堪森林的兽人，她从来就没后悔过。

她是个疯子，可疯子，同样也有不可触碰的逆鳞。

阿茉是，阿婆更是！

所以九幽之行，即使不是蛇佑，最后那个孩子也必须有她阿婆身上的血脉。

耳边响起呼呼的破空声，幽兰回过头，看着阿丽在风中单薄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蓦地涌上一股不安感。

仿佛这一趟出行，她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与此同时，幽浔也感到一股心悸，他下意识地看向阿丽。

“阿丽……”

急风吹散了他的低语，阿丽似有所闻地看了过来，但只一眼，便又收了回去。

她神情冷漠，好似曾经二十多年对幽浔的孺慕之情从来就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