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习惯了默默流泪,小时候爷爷总是说,世间最没有用的就是撕心裂肺的眼泪,因为那只会证明你是个弱者,所以我从来不会在哭泣的时候发出什么声音,安安静静的眼泪就足够宣泄了,可是今天cookie死的时候,我居然快忍不住发出声来。
可是这会,我却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只是眼泪还会时不时地滑落几颗。
我开口道:“我不习惯。”
骆嘉昀的心猛的一揪,他好像见过她流泪的几次,都是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甚至是没有什么情绪在脸上,但是却让人觉得十分的悲伤。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催促着让司机开快点。
半个小时之后他到了宠心,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她正侧靠着椅背在休息,他快步走了过去。
听到门口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看到骆嘉昀的瞬间,我的情绪又有些翻涌,我站起来,埋进了他的怀里:“骆嘉昀,徐知礼说让我不要怪自己,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怪我。”
骆嘉昀手不断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你觉得有人害死了cookie是吗?”
我嗯了一声,眼泪突然止不住了的向外流。
骆嘉昀感觉到怀里的湿润,俯下身子用手指为她擦去了眼泪:“坐下慢慢说。”
“好。”
我们坐到了cookie前面的沙发上,骆嘉昀拦着我的肩膀并没有催促我,另外一只手摩擦着我的手背,无声地安慰着我。
渐渐平复了些,我看向他,平静开口:“徐司丞知道我帮何斐柔的事情,他今天对我说乱发善心不见得都是好报,晚上cookie就自然老死了,太巧了,我不相信,所以我看了cookie从第一天到这里的数据资料,盘问了照顾过cookie的人,他下手很漂亮,都很正常,最巧合的是刚好这两天监控全部要换掉,所以没有任何监控数据。”
骆嘉昀微微敛眸:“我会派人去查。”
我覆上了他的手,摇了摇头,有一丝感谢:“不用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骆嘉昀看着她,神色一滞,心里泛起了一丝莫名烦躁的情绪,他握紧了她的手,声音低得几乎成了气音:“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吗?”
我眼光微闪:“我习惯自己解决事情了。”
骆嘉昀心下泛起了酸楚,是他做得还不够好:“以后你要是遇到事情了,能告诉我吗?”
我淡淡扯出了一个弧度:“这些其实都是小事,你忙公司的事情已经很累了。”
骆嘉昀将头轻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感觉到全身无力思绪混乱,他的胸口似有千万的棉花堵住:“江郁雾,你不能把我排除在外。”
我低声回道:“骆嘉昀..我不太会找别人帮忙。”
“我不是别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重生一世,我更加习惯自己解决大小事情了,周围人的善意我都会记得,但是我也知道客气的成分多。
但是骆嘉昀好像是…认真的。
骆嘉昀没再说话,他贪心,他想要她的承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感觉像要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无比沮丧,就在这时,似有仙乐传来。
“我试试。”
我侧歪着头,看着埋在肩膀上的人,继续说道:“给我点时间,习惯不是这么容易改的。”
骆嘉昀闻言,心里仿佛重新绽起光芒,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声音了染了喜悦:“好,慢慢来。”
徐知礼进来的时候就是看见了这一幕,两人抱在了一起,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他敲了敲敞开的门。
我听见声音,推开了骆嘉昀,往门口望去,是风尘仆仆的徐知礼。
徐知礼走了进来,他站到了cookie前面,像往常一样,摸了摸cookie的头,仿佛cookie只是睡着了而已。
徐知礼将cookie抱了起来,开口道:“我先抱cookie回去了,早点入土为安,可以早点轮回。”
我也站了起来:“现在就要埋了cookie吗?你找好地方了?”
徐知礼点了点头:“就埋家里。”
我看了下骆嘉昀,然后又看了看徐知礼,问道:“我可以一起去吗?”
徐知礼同意了我们一起去,到了上清苑之后,骆嘉昀揽着我跟在徐知礼后面,穿过了花园,来到了小湖旁边,阵阵腊梅香传来,我抬头看起——原来徐知礼家真的有一株很大的腊梅树。
徐知礼将cookie葬在了腊梅树下,然后站起来对我说道:“麻烦你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cookie。”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和徐司丞的事情告诉了他,徐知礼却说这件事情不怪我,我没有反驳,因为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很累,就不用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再让他烦恼了。
我们快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他的声音:“江郁雾,别怪自己。”
我顿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便和骆嘉昀快速离开了。
到了门口,我终于忍不住在骆嘉昀的怀里哭出了声。
骆嘉昀心疼的要命,却知道这会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去安抚她,他将人揽到怀里,替她挡住了从北方吹来的寒风。
这一夜的雪,下的好大。